原家的势力必须要有人接手,也必须要有人巩固扩张。
为了避免站错队,作为原家最有前途的幺子被人陷害沦落到从医已经是退让和耻辱。
现在风波快要过去,有些东西是时候拿回来了。
并且,只要是能和言若在一起,这不算什么。
“你要了什么?”
知子莫若父,纪振邦凝视着自己儿子目光如虎。
他笑了一下,结果不言而喻。
原素徽还没缓过劲,看了一眼老公的表情觉得儿子确实是白养了。
索性站起身咬牙切齿的说:“打,往死里打,我眼不见为净。”
怒火里夹杂着多少酸没人知道,但这顿打是真的没逃过。
纪昃跪在后院的家祠里,耳边回荡着父亲的话:“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你自己选的人哭着也得过完这一辈子。”
末了还插了他一刀:“当然,人家跟不跟你那得另说。”
恶意十足,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比他想象的容易,起码父母的态度不像以前那般坚持。
甚至他能察觉到父亲的赞同,至于为什么,他隐约能猜到几分。
在不成为纪家媳妇的前提下,纪氏夫妇对言若都是满意以及欣赏的,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她的能力。
现在他的人生规划已经和之前出现偏差,纪氏后继无人,纪振邦的目光自然投在了另一个十分合适的人身上。
可是他的言若,她现在怎么样?
寂静的殡仪馆里姐弟俩沉默的守在灵堂里,不断的往火盆里投着黄纸。
言若已经通知了父母双方的血亲,并避过了年迈的外公和奶奶。
仪式定在明天上午,其他的事情都是高雨在操作。
她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应付这些琐碎的事情,尤其明天,还要面对家里这些亲戚。
“昊昊。”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地嗓子像是被粗粝的沙子不断地磨砂,很疼。
“姐。”
这是个同样干涩嘶哑的声音,甚至已经哑的有点难听了。
“不管谁问,你都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懂吗?”
她不紧不慢的往里面扔着纸,手背上的青筋更加明显。
言昊看着姐姐失血的侧脸没有说话,他不懂。
为什么不能告诉长辈?
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受到所有的人唾弃,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里,我的母上大人周女士一直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她有着一个堪称完美的家庭,丈夫事业有成,儿女成绩优异又听话。”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
红色的火苗舔到她的指尖,灼热的外焰让冰冷的手指微微回温。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讥诮悲伤和疯狂。
“这世上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都不多,釜底抽薪痛打落水狗才数不胜数。”
她转头看着弟弟,伸手摸了摸他浓密的头发。
他还小,没有见识过人性的恶。
他不会懂这件事对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来说不仅仅是不光彩,还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