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韵告辞后,江奇也带着一众镖师回房歇息,酒馆一楼只剩下余扬和关山海二人,见后者满脸愁容,余扬叫来福贵,又要了两壶酒,递给关山海一壶,说道:“关前辈可是在担心司马太乙亲自找上门来?”
既然这趟出逃的原因已经被余扬知晓,关山海也不在隐瞒,提起酒壶猛灌了一大口,吐出一口浓郁酒气,叹道:“不瞒余公子,一个杨秀,已让老夫焦头烂额,如今杨秀被公子废去一身武功,可却招惹上广陵楼这艘大船,咱们镖局算是大难临头了,老头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余扬陪着喝了一口酒,回到:“关前辈放心,余某既然放出豪言,护你镖局周,自当拼尽力,再者说,杨秀虽是司马太乙亲传弟子,可此人沉迷酒色,根基不稳,将来成就不会太高,司马太乙门下弟子众多,一个下三境的高手,不至于让这位当世第一人出面擦屁股,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亲自动手,便是他亲自前来,咱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总有法子嘛。先前前辈不也不信在下能力克杨秀么?或许在下还能给前辈带来意外之喜。”
关山海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老夫真不知道阁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胸有成竹。”余扬也不搭话,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酒过三巡,饶是关山海嗜酒如命,如今也喝的七八分醉了,借着酒劲,关山海凑到余扬耳边,低声问道:“余兄弟,你给老夫透个底,若是单对单遇上司马太乙,能有几成胜算?”
余扬却反问道:“若是在下说有必胜的把握,关前辈信是不信?”说完大笑着起身告退,只留下关山海一人抱着酒坛唉声叹气,只觉这酒越喝越上头了。
广陵楼内,宗主司马太乙正和大弟子龚清远对坐手谈,龚清远年过三旬,跟随司马太乙已经二十余年,如今内外兼修,已是入神境高手,此刻龚清远正盯着棋盘,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师父解惑。”
司马太乙手中把玩着几枚棋子,示意爱徒继续。龚清远见状,接着说道:“如今门下弟子众多,可这些人良莠不齐,品行不端之人大有人在,师父为何还要广吸纳门众,来者不拒?便说那杨秀,贪财好色,将这种人收为弟子,不是有辱师门么?”
龚清远跟随司马太乙多年,早已如亲信一般,对于弟子的冒犯也不以为意,淡淡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派上下三千几口人,那就是嗷嗷待哺的三千张嘴,为师自然知道杨秀人品堪忧,可架不住他老子有钱,每年光是进贡的钱财,就能解决本派日常开支,纵使杨秀再怎么不堪,哪怕借着师门名头招摇过市也好,能掀起多大风浪?可没了杨秀之流,门派日常运转都成困难。天下好事总不能让你我都占尽不是。”
龚清远叹了口气,也知道师父所言非虚,广陵楼虽被尊为当今第一大派,可门派越大,开销就越大,杨秀作为如今门派最大金主,纵有万般不堪,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随着司马太乙落子,龚清远被屠了大龙,这局棋胜负已分,司马太乙淡然道:“做人就和这棋盘棋子一般,讲究外方内圆,清远,你性子太冲,难免会得罪人,讲规矩,有自己的坚持是好事,但也要顺应时代的规矩,毕竟将来广陵楼,总会交到你手上。”
龚清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拜倒在地,低着头说道:“师父,徒儿从未想过此事,徒儿只想永远追随师父!”
司马太乙笑了笑,将龚清远扶起,说道:“你我师徒二人不说假话,为师刚刚说的,并无他意,只因为师决定,不日便要闭关修炼,砥砺剑道,师门大小事宜凭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