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铮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兄弟,冷冰冰的对魏明远说:“三哥吓着十六弟了。”
魏明远看向魏明甫:“十六弟,三哥吓你了吗?”
魏明甫不敢回答,缩在魏明铮身边摇了摇头。
“你看,他说没有。”魏明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魏明铮:“你瞎操心。”
魏明铮便不再多说,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同魏明远早就渐行渐远,再也不可能同行。他也不会再去奢求同行,想起方才在殿中的对话,不由得心底一阵阵的生出寒意。
问了魏明甫,寿帝便问魏明铮了:“陈王呢?” 如今魏明铮是朝廷新贵,是能有实力同魏明玺肩并肩的亲王,寿帝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魏明铮身上。魏明远信心满满,只要是魏明玺想要的人,魏明铮断不会相助的,说到底,自己跟
魏明铮才真正是兄弟。
魏明铮却眼睛皮都不抬的说:“父皇,儿臣以为,梅清谷更胜一筹。”
“哦?”寿帝笑道:“论才学你是有资格品评的,你来说说看,为什么梅清谷要更好?” “方才儿臣在殿中都听了父皇问的问题,顺便假设了一番,如果是儿臣站在殿中应试,说不定还不如这些个举人做得更好。这些问题个个棘手,哪一个都不好解决,但要评个高下,不论是稳重、谋略还是论述,梅清谷的见解都堪称一绝。自古以来,百姓便是国家立国的根本,灾患、尤其水患是最可怕的。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光景帝十一年的事情,当时北楚本不会迅速亡国,但水患让北楚的百姓流离失所,引发了暴动,一举便让一个国家化为乌有。稳民,即是稳国!无论是军事还是民生,说到底都是为了稳定百姓,从这一点来说,能看到这个格局的只梅清谷一人。”魏明铮一字一句道:“只重争霸不重养
民,国家消亡是迟早的事情,父皇想必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魏明铮!”
话音刚落,身侧的魏明远近乎咬牙切齿的叫了陈王的名字。
他竟敢违背给自己的承诺?
还说什么兄弟,此时此刻都不跟自己站在一边,早知如此就该听从母妃的话,早点除了他,免得在今日坏了自己的大事。
魏明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齐王似乎对此也有很多话想要说?” “父皇,儿臣以为楚大人说得对,梅清谷太年轻,及第难以服众。民心不服,将来同朝为官难免纷争,不利于局势稳定!”魏明远恨恨的瞪着魏明铮,顺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袁从文比起沈邬来,不光
是才学好,品性也是尚佳。儿臣听说前些时候他的父亲病了,他曾为了父亲三拜九叩求医,膝盖都几乎废了也不曾放弃,孝子难得,正是百姓榜样!”
傅容月勾起嘴角,果然,袁从文是魏明远的人,难怪他这般力捧,只是不知道今日的榜单之中还有谁? 她隐身踱步过去,瞧见摊开的名单上一应名字,其中有几个的名字很是耳熟,知道是魏明玺的人,见这些人位次几乎都在前面,想来本事不小,稍稍放了心。除了魏明玺的人外,袁从文便是三甲之中
唯一不识的人,另有一个在第七,应该也是魏明远的心腹。
十位之中只两个在列,难怪魏明远要着急上火!
“陵王呢?你怎么说?”寿帝听了魏明远的话,并未反驳,转而问魏明玺。
傅容月微微一笑,她几乎能猜到魏明玺会说什么。 果然,只听他镇定自若的说:“父皇,这些人表现都不俗,如何排位儿臣并不关心,儿臣关心的是将来进入朝廷后该如何安置,什么人在什么岗位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故而儿臣以为,名次排位自有
父皇和十位评判官,三位主审官见多识广,都比儿臣的意见重要,儿臣不欲多言。”
如此笼络人心的天赐良机,他竟不趁机拉拢人才?
魏明远反而摸不着头脑!
寿帝也是愣了,提醒道:“你当真没有意见?”
“没有。”魏明玺安稳极了。
寿帝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渐渐明白了儿子的心思,吐了一口气:“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女子的榜单呢,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
“全凭陛下定夺!”
有了魏明玺做先手,这些人就算有意见,也都不想再说。 他们心里都明白,每次殿试的重头戏都在这些男人的身上,女子的榜单中区别不大,状元也好,榜眼探花也好,都只是名词的区分,入仕的标准还是要综合各方面的实力的。不管分在哪里,这些女子
入仕所做有限,能做到傅容月的女官承印的是极少数,犯不着在此刻得罪了寿帝。
榜单便都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