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正色道:“我并未骗你,也没有骗你的理由。”
魏扶德一愣:“无缘无故的,父皇怎会……”
“是南宫将军请旨,向父皇恳请解除婚约的。他马上又要回到西北去,说是不想再继续耽误你的一生。”傅容月见她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然,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魏扶德嘲讽的勾起嘴角:“不想继续耽误我,那已经耽误的时间呢?那又如何算?”
傅容月一时无语。 魏扶德不想再多说什么,福了福身,转身就走,只留给傅容月一个高挑而傲然的背影。她是被寿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自有风骨和自尊,得知是南宫越请旨的,断然不会前去纠.缠哀求,质问他为
何要这样做。就连在傅容月跟前发发牢骚,她也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甚至连疾言厉色都算不上,保持了一个公主的优雅。
想想宁平安,在想想魏扶德,傅容月说不出谁更可怜,都是被南宫越辜负了的人!
她心中失神,竟默然发呆了很久,知道魏明玺回到她身边才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魏明玺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
傅容月便将魏扶德来过的事情说了。
魏明玺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强求不得。”
傅容月道:“但愿十四妹能想开。” 魏明玺扶她上车,落座后才道:“十四个性执拗,认定了什么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要她想开不太可能,父皇也知道她的脾气,刚才也让我好好劝导。找个时间,我还是要去十四妹府邸里看看,你随我前
去。”
“还是让她先冷静一段时间吧。”傅容月摇摇头:“此刻她未必愿意看见我们。等南宫越走了,时间长了,或许能好点。”
魏明玺道:“左右也就明天了。” “去梅国公府吧。”傅容月摇摇头,昨天到今天,其实她该一直陪着梅阑珊的,可一想到梅阑珊当时说那番话的表情和笑容,她的心就扯着隐隐约约的疼,根本不敢去回想,更下意识的逃避不敢去见梅
阑珊。
但今日再不去,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魏明玺点头,见她实在是愧疚,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好好陪陪她吧,想来梅阑珊也不愿意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傅容月暗暗记住了。
果然,到了梅国公府,刚下马车,梅阑珊就迎了出来,牵着傅容月的手往自己的院子里去:“容月,来,有个事情你帮我拿一下主意。”
“什么好事?”傅容月堆起满脸的笑,不让梅阑珊看出一丝一毫的苦涩来。 梅阑珊道:“陛下送来了几套喜服,都很好看,各有特色,我该穿哪一套毕竟好?程姨和容敏都说龙凤的好看,但我喜欢双鱼的那一套,问了大哥和复关,复关又觉得另一套雁鹤的更有韵味,大家说来
说去,都觉得等你来看一眼呢!”
说着又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婚礼的细节的。 傅容月一一听了,随着她进了院子里,只见满目红色幔布,将院落装点得喜气洋洋,来往丫头仆人也都面带笑容,倒是真有点新婚的喜气。傅容月认真打量梅阑珊,瞧见她眼中是带笑的,仿佛嫁给容
盛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心中略略好受了一些,渲染了快乐,嘴角的笑容总算不那么凝重,逐步轻快起来:“父皇送来的肯定不差,我来看看都是什么新货,连大哥也拿不定主意。”
“就是这些啦。”复关一直在院子里,听到人声迎了出来,指着挂在偏房的喜服给傅容月看。
程氏和傅容敏也都围了上来,热热闹闹的出主意。
傅容月上前细看,衣衫都是内廷司赶制出来的,但十分精美,各有特色。
梅阮仪重伤未愈,坐在椅子上轻笑:“容月觉得如何?” “还是选龙凤吧。”傅容月指着其中一套:“阑珊姐姐要嫁的是太子,又是以公主礼仪出嫁,喜服当然是越华丽越好。再则,龙凤的意思也好,既能斩彰显身份,又带着祈愿的意思。龙凤最合适。当然,
双鱼和雁鹤都很美,寓意也好,可以作为珍藏收起来,父皇这么大手笔的送来三套礼服,又是按照阑珊姐姐的尺寸定做的,退回去也不好,父皇也没那么小气,姐姐大可以当是礼物,坦坦荡荡的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