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在夜谈会上“吊打”东瀛年轻一代第一鉴定师,终于来了后遗症,东瀛这帮老家伙,瞅准机会就要试试他的水平!
会津簌平,先是听孙女说起,她在内陆被卢灿抢走黑釉陶杯的经历——她自然说自己有理;接着又听说秦代城砖的谋划被卢灿破坏;最近更是听说卢灿扬威东京夜谈会。
于是,入寺考核,很自然就出现了!
在寺院中清幽的禅室中呷着清茶时,卢灿犹有余悸!刚才的鉴定,真的太险!
最开始鉴定得出的结论——算不得真正大师,给自己太多误导!
谁能想到狩野山乐这老不死的,躺在病榻一年后,为了给自己祈福,怀着病体给新开市的圆满院门迹创作临门屏风?
狩野山乐可是狩野画派第六代传人(相当于掌门的位置),他可是真正的大师,自己差点栽在这上面!
“卢生师承何人?”会津簌平说话的速度很慢,可吐字清晰,汉语中还带有一股子东北那旮旯味。
“家师山野之人,他一生未曾出世,您老肯定没听说过。”
老家伙轻哦一声,表情如木。
“不过,我师伯您老肯定听说过,张博驹张老……”
老家伙终于露出一丝震惊表情,点点头后感慨一句,“好好先生?原来如此……中华之华彩,在民间,果真如此。”
张博驹号“丛碧”,别号“游春主人”、“好好先生”,他太有名,东瀛文博界没有不知道的。
会津美智子一幅西子捧心,钦佩之至的表情。
卢灿要的就是这效果,免得以后见一个东瀛文博界专家就被考核一次,张博驹的师侄,你们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吧?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卢灿同样不愿多话,轻呷着茶水,听着窗外的禅音。
“你师伯……身体还好吧?当年在沈城,我和他有一面之缘,那一次,我们输的很惨。”老家伙说话的速度让人捉急,这句话他说了足有两分钟,不过,信息量很大。
输?那自然代表了竞争!
输得很惨?那代表张老爷子曾经狠狠扇了那帮东瀛文博界的耳光!
只是,这事没听说过啊?老爷子没说,也没有记诸于文字?
还有,老家伙为什么对自己说这句话?卢灿可不相信这是他的有感而发——这种说话慢的老家伙,任何一个字都是在心底滚过无数遍才出口的!
见卢灿眼中的惊诧,老家伙眯眼问道,“怎么?你师伯没和你提起过《上阳台帖》的事情?”
李白的《上阳台帖》卢灿自然知道,那是天籁阁的镇楼藏品之一,被师门北宗的周亮工,带到京师,然后流入内府,成为乾隆的私藏,清末流出,民/国时回到张老爷子手……
嗯?不对!
卢灿忽然醒悟,这里面还真隐藏什么!
上辈子自己对这幅李太白唯一存世作品,也研究过很长时间。无论是传记、佚书,还是张老的纪游中,对如何获得这样一幅震烁中外的文物,都只有极其简单的八字介绍“民/国时入张博驹手”。
这样一幅作品,如此记录,是不是太草率了?那可不是五块钱三斤的萝卜!
卖家是谁?
什么时间入手的?
张博驹老爷子花费多少钱买入的?
统统没有!
如果说是捡漏得来的,业界一定会传为佳话!如果是耗费巨资得来的,同样也会赞誉声不绝!这种事情,张老爷子的收藏生涯中,比比皆是,可是,有关这件藏品,却什么记录都没有!
这事就奇怪了!
造成这种局面,只有两种推测:要么是,得到这件珍宝的过程见不得光!要么是,知情人极少而老爷子为某些事情不愿意公开。
想到这,卢灿好奇心大起,他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位老家伙,低头颔首,“是的,师伯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不知老先生能不能为我解惑……”
老家伙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雪白的眉毛不时抖动,许久之后,“你真想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自然是真想知道,卢灿不假思索的点头。
“那好,你跟我来!”
老家伙伸出手臂,示意美智子将自己扶起来,卢灿连忙跟着起身。
只见他的手掌在木板墙上拍了两下,不知触动什么机关,面前原本严丝合缝的木墙缓缓向右移动,露出一间书房。
这设计,有点意思啊!
美智子扶着他,准备进去,不料老家伙摆摆手,“美智子,你就留在这里陪陪客人,我和卢生聊点事情。”
原本还想着听秘闻呢,这会不让进?美智子立即撇撇嘴,没敢犟嘴。
卢灿只得给温碧璃使了个眼色,自己跟着老家伙走进书房,木门在身后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