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卢嘉锡为人精明圆滑,温润谨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愣头青的孙子?”
“你这小子!那天可真的把我这个老家伙都骗了过去!鸿荣轩也算是商场好手,都被你唬住了!卢嘉锡骨子里的聪明劲,你继承个十足十。”
呃?这话句句都带着爷爷,没法回答,只当是表扬吧。
事情谈开后,卢灿与许家耀轻松许多,与老爷子的对话,也自然很多。
卢灿说了说这把桃木剑的来历。
听闻这把剑竟然和戏剧班子的道具混在一起,华辉邶感慨不已,连连摇头。
华老是和小儿子住在一起,那位少妇就是他的小儿媳妇,那七八岁的孩童,是孙子华子域。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已经和爷爷学鉴定常识了,聪明伶俐的很。
他叉着腰,丝毫不怯场,给卢灿两人背了一遍朝代歌。
卢灿忽然想起这孩子是谁了——三十年后,香江苏富比拍卖总经理华子域!非常有商业头脑,且鉴定目光精准的一位古玩行当的杰出企业家。
上辈子卢灿见过他,香江苏富比,正是在他的手中,逐渐向内陆市场扩展,最终在亚洲全面超过佳士得,成为真正的世界第一拍卖行。
没想到啊,自己竟然能见到这位的童年时代!
赶紧摸摸这孩子的脑袋,未来可是古玩圈中的绝对大拿呢?
孩子能直觉感知,谁对自己是真心的。在随后的交谈中,这孩子不知不觉中,对卢灿就要比对许家耀亲昵。
华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时的转动浑浊而睿智的眼珠,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把桃木剑,卢灿原本是想送给老先生,可华老死活不同意,最终卢灿象征性的收下他的一万港元。
华老也没过于坚持,准备明天安排人,去维德拍卖首拍捧捧场,拍下一件物品,作为对卢灿的回报。生意场的人脉,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时至午时,卢灿与许家耀谢绝华老的留饭,告辞而出。
“阿灿,你认识颜水龙大师吗?”华老送两人出门时,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颜水龙?您老是指台北的那位本土画派大师?听说过大师的名字,但没见过。”
卢灿不明白,华老为何要问此人。
颜水龙的工艺美术画,在台北无出其右,成就非常了得,称得上是“台岛广告业之祖”和“台岛工艺美术画派的开山祖师”,在港台、东南亚地区影响力非常大。
不过,此人的政/治倾向有问题,堪称台岛第一代绿色人士,而且亲/日!
他早年受台岛雾峰林家的影响,但又没有学到林献堂先生的傲骨(倡导台岛民族运动,以汉人本位的思想,一生不说日语、不穿木屐,坚持汉民族的传统生活方式,从事于对东瀛人的抗争,是位有道德勇气与使命感的民族运动先驱)。
颜水龙亲东瀛,青年时期,学习在东瀛、工作也在东瀛;排斥外省人,甚至不愿意以中原文化题材来作画,其作品开始限定于某些特殊题材,如台岛原住民、台岛风景等。
最终落得一个绿色无骨大师的称谓。
自己怎么会与那个老头子有交集?卢灿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华老的脸色有些奇怪,又问道,“昨天预展,还顺利吧。”
这话如果放在卢灿和许家耀刚进门时问,一点都不奇怪,但客人已经出门,他还这么问,就非常突兀了!
卢灿与许家耀一头雾水。
来到停车场,卢灿摸摸眉心,和许家耀说道,“阿耀,你说华老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昨天有人去预展找碴?”
“十有八/九知道,恐怕不仅知道,极有可能,还有人上门找过他,希望他也去找碴!”
“可我没得罪过颜水龙啊?都没见过呢!”卢灿感觉问题出在华老突然提到的名字身上。
回家的途中,卢灿找个电话亭,给尚在台北的郑光荣去了电话,请他帮忙查查,自己是不是在台北的时候,与这位颜水龙大师,有过纠葛。
…………
下午四五点钟,谜底终于揭晓,卢灿气得要骂娘!
这位颜水龙大师,是为自己的孙子出气的!
他孙子是谁?那天老方窑品瓷会上,与卢灿有个纠葛的“大师兄”!
颜润之,颜水龙的长子长孙,自小就得家中宠爱。
那天,他撞上歌林酒店的大堂柜台后,额头红肿,回家后被爷爷发现,也不知他说过什么,惹的颜水龙龙颜大怒,当即决定要给这个外地佬一点颜色看看!
可卢灿第二天就离开台北,他一腔怒火,随即撒到香江!
维德拍卖的称量找碴,就是他找到新加坡古玩大买家余宝昌弄的!
卢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一张脸气得雪白雪白的!
你家宝贝孙子挑事,我已经既往不咎,你这老货,竟然黑白不分,反手报复?
你一台岛的老绿人,竟然敢将手伸到香江?
必须得回击!
卢灿在书房,度起步子!
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怎么弄他一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