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庶出子女(1 / 2)

袭人向门房塞银子, 再进荣府求见邢夫人, 邢夫人展现出了同情,但也孩子的事, 外人不能插手, 只有贾环才能决定孩子地去留。

袭人再提求助皇后之事, 带着希望,这时袭人才像是讽刺似地发现, 原来她相信辛秀妍的人品。

邢夫人叹道:“皇后娘娘也不能管外臣家事, 也怕受言官置喙。我若为你这事去烦扰她也太不知进退了。罢了,你也一片爱子之心, 我且让人去传环儿过来,你与他好好分说。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个决断吧。”

袭人满腔的沮丧,却也不敢反驳,毕竟邢夫人是现在她唯一救得上且又不怕沈家的人。

还未出正月十五,贾环还未去上衙, 邢夫人派了人去,不到半个时辰, 贾环就来了荣禧堂与袭人相见。

贾环想起在沈曼那受到的挫折,然后看着一心离开他的袭人,只觉五味陈杂。

袭人提出了儿子的抚养权, 贾环说:“总要考虑父母的意思, 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袭人淡淡看他, 道:“你真是贾政的好儿子, 当年他不也是遵照老太太的意思住正院吗?”

贾环不禁愕然,想要反驳,却又无从驳起。

袭人看穿他的一切,说:“你不为我不为孩子,那么换一个角度,为你自己,只努力这么一次,把孩子给我抚养,你觉得如何?”

贾环面上淡漠:“为我自己?我的儿子,我也不会少他一口饭吃。”

袭人道:“贾政当年少你一口饭吃了吗?”

贾环语结,袭人讥讽地勾了勾嘴角,说:“你当上了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没有学会,钻营和利己的思想却更加严重。我没有怪你,这都是我自己的命。你想想,你娶了沈氏,她能养好非她所出的儿女吗?你让苒儿跟我,他长大成才的机会是不是大得多?二十年后,你更有可能多一个立得起来的儿子,对你没有好处吗?万一沈氏不能生,或者沈氏生的孩子不成才呢?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贾环道:“你何必这么说,苒儿是我儿子,我如何不会为他着想?但他只要是我儿子,沈氏便是嫡母,难越礼法。”

袭人道:“现在才想到礼法,是,因为我们的来历和从前的关系,我们在一起时不约而同地忽略掉这些,现在才发现我们同样受这些限制。那么,让他姓花不姓贾,是我为了后继有人向你借种,反正沈氏绝不可能让苒儿继承你的什么家产。”

贾环脸色微变:“不姓贾?这不可能!”

袭人道:“你怕什么?难道你预知你未来没有儿子可以成才,所以不入过苒儿吗?可是留下苒儿,苒儿的前途又在哪里?你能不去当差,天天在家带孩子守着他吗?”

贾环倒不是向袭人说的预知未来的儿子都不成才,只是觉得借种这事荒诞丢脸。而未来儿子长大,他这父亲的身份的权威也因为他姓花而减小。

袭人哪里猜不出他所想,一是了解他,二是她也曾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有这种思维方式。

袭人道:“你想得到所有的好处,可是如果一切都毁了,那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你根本就没有付出过,你又为什么纠结着要得到全部?你为什么会这样?从前的赵嘉桓至少还不会这样急功近利,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你从前能克服个性上的缺陷,打下事业和人脉,你看看你自己,你自从高中之后入朝为官,你又是个什么德性。因为是古代,你觉得你可以当七点男了,身世就很像,少年高中也像,左拥右抱我无可奈何更像。因为是男权社会,是阶级社会,你是属于统治阶级,有才有貌,你就什么都想要,你反而失去了曾经的格局。赵嘉桓,为了儿子,我才最后劝你一句,你好好的看看你自己。你只是一个欲望的奴隶!”

贾环如坠冰窖,思绪乱飞,难以平静,但是剩下的理智还是判断出什么对他最有利。

儿子若留在身边,只是成为沈氏随时要出气的伐子,成为侯府和王府可以鄙视他的证据。依沈氏的性子,儿子平安长大成才的机会很小,他几乎得不到什么利益。让孩子跟袭人,至少她是真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孩子长大后也不得不认他这个生身之父。

袭人家里现在到底是支持她的,花家一家致富,袭人一定是不可缺少的一个成员。贾环从利益上思考,是被袭人所说服了,而他也想尽快理清此事,不要让沈氏再在这问题上没完没了。

贾环思考一天,就与贾政、赵姨娘也这般分析利弊,二人也怕沈氏和其背后的势力。贾政只骂了一句他当年糊涂,可自己的处境还是要依靠儿子,只得同意,赵姨娘心疼不已也无办法。

贾环这才和沈曼说不要花氏和孩子,孩子也没有入族谱,让孩子姓花随了花家去,将来也抢不了一铜钱的家产,只当没有庶长子。

沈曼道:“让那贱人带走孩子,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贾环怒道:“你到底还要如何?我再三忍让,你抓住之前的事不放,是不想过日子了吗?好,你尽管再回娘家告状好了,我再不拦你,也不来接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在娘家住上半年,休书马上到!”

沈曼没有想到他这会硬气起来,尖声道:“你想休了我?”

贾环道:“桩桩件件,哪条不能休你!你娘家是权势,但我若真休你回家,你娘家是否还一样疼你?就你的条件和经历,你还能再嫁什么人?我是贾家庶子,但到底也是荣国公的孙子,当年两代荣国公战功显赫,顺平侯府比得上吗?别拿你的皇家母亲来说事,你母亲能护你一辈子不成,你老来靠的是谁?”

沈曼不禁气结,抬起手就要打,贾环抓住她的手腕,为了自己,他臣服委屈也受够了。

贾环冷冷看她,说:“你的所作所为,是别的男人早打你了,但我不打女人。你要不服气,赶快收拾东西回娘家,我要拦你或来接你,我就不姓贾!”

说着,贾环负手出了屋门,沈曼不知摔了多少东西。这是这些天来贾环第一次有力反击,今后二人的婚姻就处在这样的斗争中。

贾环将孩子给了袭人,按袭人所言,为防止沈氏再以贾家主母的名义夺孩子,写了字据给她,并且贾政和他都落了款。

两人分割了共同产业,京都的铺子都给了贾环,庄子却是一家一个,而账面上的资金都归花家,并且出五万两买回那些股份。

这对纠缠两世的情人最终分道扬镳,贾环心底也感慨万千,但想此时失去了袭人,今后一生要面对的是沈曼那个女人,难免沮丧。

袭人也是将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天,虽然抱回了孩子,但也证明了他只有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会拿出男人的气概来。也许他也曾经有过真诚的时候,也许当年他和辛秀妍最初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可到他受刺激心思转变,放出了心灵中的吊丝一面,他的高尚和纯真已被吞没。她去爬他的床,得到的就是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也许她自己也不值得爱吧。

她今后的一生只怕再也遇不上一个好男人了,拥有这些过往,她能看得上的男人都不会娶她,况且,她都二十五岁了,这是在古代。她抱着沉睡中的儿子,流下热泪,今后这个孩子才是她的一切。

邢夫人心情很是不错,并没有强出头干涉,也收到花家孝敬的五千两银子。花家准备去四川重新开始,也愿再分干股给她。

邢夫人或者说一等将军府若是股东,那在京都四川两地少有人会动他们,便是沈家也不敢。

邢夫人吃水不忘挖井人,还是带着重礼去了承恩公府走动,这也是后话。

……

却说皇宫中有几个庶出皇子公主前程未定,皇帝不发话,朝臣怕摊事也不提。

辛秀妍也多是不想理会皇帝前世子女的,但宫中到底还是有老圣人和太后。

比较起历朝皇后的境况,老圣人、两宫太后对她真不算恶公婆了。

这时,老圣人召她去看看他这几年修的数千卷书,她叹为观止,口中也大力吹捧。

老圣人满意之余,也就一边走,一边提起两个庶子庶女的婚事。

按说这种话都是太后和皇后说的,但是两宫太后哪里压得住她,徒元义又是个严重惧内的,这少不得要老圣人出面。

皇后爱穿男式衣袍,一身白色的新款的曳撒凤袍,腰系玉带,头上束冠,额前还罩着黑色的网布,脑后发带飞扬,英气又风流飘逸。

辛秀妍亦步亦趋跟在太上皇身后,听他要求要将几个庶子庶女给婚配,她一个头两个大。

“父皇,要不你下个旨赐婚不就得了。”

老圣人咳了咳,说:“这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老七当年配给了那庶人杨氏,他嘴上不说,心理憋屈得很。才有了他的子女都不强制赐婚的决定,说是要他们自己寻称意的然后再下旨。”

辛秀妍连忙点头:“很好呀,自己寻的总是心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