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没有再迈步靠近受伤的男子,冷雨寒觉得自己的头脑开始变得灵光了。
本来就是么!夜黑云遮的大半夜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边郊小树林子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等着别人求救的人?如果自己今日没出现在这树林子里呢?那这男子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男子无言,盯着冷雨寒的眸里似乎真的含了愠怒,在无声的抗议中疲累的闭上眼皮,身子也像河道里的淤沙般就着树杆缓缓滑下。
“不说?很好,再会!”礼貌的和男子摆手道别,冷雨寒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
早在那个现代社会里冷雨寒就深深领教过‘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这个生存法则了,所以,在来到这个世界里之后,尤其是在接连经历了落阳被辱、苒陌风致残的事件之后,冷雨寒就更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语对别人手下留情了。
“夜、洛、凉!”
就在冷雨寒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受伤的男子突然睁开合紧的眸子,望着冷雨寒的背影气短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皇姐夫?”要不说怎么自己觉得眼熟呢?冷雨寒仔细的翻了翻脑袋里的记忆,找到了关于眼前这个受伤男子的一些信息。
夜洛凉,暄昭皇帝的第二子,一年前与凰凤合亲,在诗晗然的迎亲婚宴上,被诗晗然封为凰凤国夫,乃凰凤后庭三宫之首。
而冷雨寒的前身诗晗烟则与夜洛凉共有过两面之缘。
一面是在诗晗烟十五岁时到暄昭迎娶文武双相的时候,二人于暄昭皇帝的送亲宴上曾被大臣们起哄以弦丝、厥鼓共谱一曲。另一面则是在诗晗然纳夜洛凉为夫的成亲宴上,身为与凰凤女皇同等尊位的诗晗烟出于礼仪自然要劝饮姻亲酒三杯,所以才与夜洛凉有了第二次的相见。
“已经不是了。”对于那个可有可无的华丽身份,夜洛凉不屑一顾。当初若不是诗晗然从中拦劫,自己又岂会落得如斯可悲的地步?
“皇姐夫与皇姐吵架了?”蹲下身子,冷雨寒问了个不冷不热的问题,貌似完全忘了此时的夜洛凉正处于受伤的状态。[
“如果王爷想知道原因,最好先救了洛凉!”折断的腿骨处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被野兽咬住的皮肉还汩汩的涌着鲜血,夜洛凉对于自己还能维持多久的清醒没有把握。
“呵呵。好。”这次倒是少了些怀疑,冷雨寒站起身开始清理遮住夜洛凉身体的断杆碎枝。
树枝一点一点被清尽,夜洛凉的身体也慢慢浮现在冷雨寒的面前。
当所有的树枝全都被移走,冷雨寒看着夜洛凉那具被掩在树枝下血流成河的身体惊了。
那些都是与死亡抗衡的勋章么?
血水衬托中的男子身体,自腿部以下全是被厉物割破的伤口。有正在愈合的,也有正渗出血丝的。
在男子膝盖骨的地方,是两处明显被重刃击打过的肿涨,此时正隔着肌肤表皮滚着浑浊的脓水,依冷雨寒的初步判断,夜洛凉的两只小腿应该已经被人打折了,就算日后有机会医治成功了,行动也会大不如前。
但最令冷雨寒吃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颗还在夜洛凉的右脚踝处紧紧叼住夜洛凉即将被撕掉的腿踝皮肉的野狼头颅。
在离野狼头颅约两米的地方,是野狼被强行撕断的身子,尸骨应该存了有点时日了,多处腐烂的地方已经招来了居住在地面底下的良性居民了。
“西领的野狼军?”一打眼就认出了野狼的来处,冷雨寒倒是比较好奇夜洛凉为何会无故惹上西领那边的人。
“嗯。”没有过多的言语,夜洛凉倒吸口凉气,身体有些不太适应被暴露在冰寒的气温里。
“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皇姐夫果然拥有值得让人尊敬的生命价值!”
能在如此重伤之下受住自已的冰魄银针,这种求生的毅力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自内心由衷的发出真诚一声赞叹,冷雨寒掏出冰魄银针的解药送进夜洛凉的口中,又封住了夜洛凉的几处周身大穴,给夜洛凉止住了血势外涌。
“如果移动,还能忍住么?”猝不提防的运力打出扎入夜洛凉踝骨的五枝银针,冷雨寒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心疼夜洛凉独自撑起的坚强。
“堂堂暄昭皇子,有何忍不住?”目光炯炯,面容坚毅,夜洛凉问的理直气壮,泰然若持。
“呵!呵!但愿皇姐夫说到做到!”
凉笑两声,冷雨寒说话也不算客气。既然人家不领情,冷雨寒自然也没那个咝磨回旋的义务。
活动了几下手指,冷雨寒当真毫不手软的抓起夜洛凉的双肩狠狠甩在自己的背上,也不管夜洛凉是否会被磕着碰到之类的,拖着脚步向漠语妆躺着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