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念念不忘?
他曾经有意的接近过她,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他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他的祖母是那样厉害的一个人物,一直隐藏在众人视线之外的筹划,而他,则是祖母寄托了很多希望的孙子,希望他可以达成李氏一族的宏伟目标,战胜司马家族。
对于司马家族他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是李氏一族最大的仇人,很卑鄙的从李氏祖先手中夺走了李氏祖先最喜爱的女人,并且还夺走了李氏的江山社稷改建了大兴王朝,祖母咬着牙说:最可恨的是,这个司马家族在当时还是李氏一族最相信的朋友!
但是,这一切,他始终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原本只是一个父母早亡的孤儿,爹娘过世的时候再三嘱咐他不可以去京城,而他那样的青春年少,偏偏对京城充满了极大的向往,他不明白为什么爹娘这样坚决反对他去京城瞧瞧,甚至教他识字也是背着所有人,他不惜做了戏子得了机会到了京城。
在京城,他遇到了简业,也因此认识了容青缈,那是一个那样美丽动人聪明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让他觉得好像春天就在眼前,仿佛春风直接吹拂在脸上一般。所以,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真的伤害容青缈。
不过,他还是庆幸的,因为他很快就明白,如果他真的伤害了容青缈,那他也就没有可能活下去了。
那时,他发现,简业派来的人比原本他们商定的时间要早一些,早到他刚好没有机会继续下一步,而这刚刚好的早一步,让容青缈只不过是背负了所谓不贞的名声,却没有真的损失什么。
后来,他被人悄悄弄出了京城,他以为他会死,或者这一辈子都将暗无天日的过下去,结果却是,他被安排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上了舒服的日子,并且有人教他读书识字,还习练武艺,在困惑中过了几年,直到见到他那个厉害的祖母。一切,才水落石出。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伺候简王妃的鸾儿。
“嗯。”全焕声音平静的说,“他们没有发现你在这里,容姑娘对你很关心,她很相信你,以为你真的喜欢我,似乎有意想要撮合我。”
鸾儿眼神微微一变,然后恭敬温顺的说:“容主子人很好,奴婢不想让容主子怀疑到奴婢与主子的关系,若是让简公子和简王妃知道,难免会连累到容主子,奴婢心中明白,断断不敢存非分之念。奴婢是李氏一族的人,生是李氏一族的人,死是李氏一族的鬼,既然主子安排了奴婢暗中帮助您,奴婢绝对不会辜负了主子的信任,您是主子最寄于希望的人,奴婢会拼尽全力帮您。”
全焕只轻轻吁了一口气,重新在桌前坐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去吧,你如今还是简王妃的奴婢,老是出现在这里,如果一旦被人瞧见,传到简王妃耳朵里,难免会引起她的怀疑。”
“是。奴婢收拾好桌上的茶壶茶杯就离开。”鸾儿轻声说。
全焕瞧了瞧桌子,眉头微微一蹙,淡淡的语气说:“我想再喝一会茶,就这样放在这里吧,等一会我自然会收拾。时辰不早了,你也病了些日子,也该恢复回去继续伺候简王妃,也好帮着我打探简业的动静。”
鸾儿恭敬的应了声,不敢再做停留,匆匆离开。
出了院落的大门,鸾儿先是四下里仔细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才匆匆的沿着一条小路离开,走的很是匆忙,所以,她在匆忙之间只顾着注意四下里有没有人,却没有看到路旁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藏于茂密树枝间的进忠。
进忠目光追随着鸾儿的背影,一直到在他所呆的位置上瞧不见才收回目光从树下跳下来,拍了拍手,悠闲自在的离开。
全焕一直静静的坐在桌前,慢慢的喝着茶,看着放在对面容青缈用过的茶杯,脑海里是她静静用手抚过茶杯的动作,这动作此时这样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觉得容青缈那个简单的动作里有着不简单的意思呢?她那样平静的和他谈笑,完全看不出她曾经那样的恨他,或者,她就根本没有恨过他,也没有在意过后花园的事,因为,在容青缈的眼里,他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她面对简业时有丝毫的自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