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太夫人见裴舒芬不说话,轻声咳嗽了一下,道!就这样定了吧。以后益儿和谦谦都是二十两。他们每天的份例菜,你让大厨房斟酌着办。皿季衣裳首饰,屋里的陈设布置,也别忘了。他们虽然住在我这里,可是还是你们大房的人,我不能厚此薄彼。”这话是说给二夫人听的。
大房现在有三个孩子都住在太夫人这里,二夫人已经很不满了,一直催着二老爷楚华诚,要把他们的嫡女也送到太夫人这里一起住。
二夫人盯着裴舒芬看过去,笑道:“大嫂真是贤惠,这等小事也做不了主,还一个劲儿地往侯爷那里瞟呢。”裴舒芬忙收回眼神,对二夫人笑了一笑,道:“二弟妹此言差亦。
我虽管着内宅,可是这府里,作主的还是侯爷,我不过是帮着侯爷代管而已,当然要事事请托。一不若二弟妹,在二房一言九鼎,大嫂我是望尘莫及的。”
二夫人听见裴舒芬讥讽她不贤惠,有些慌乱地往太夫人那里看了一眼,却见太夫人已经转头去同坐在她身边的夏夫人说话去了,似乎没有听见她们这里打的机锋。
沈氏在上面轻笑一声,道:“四姑奶奶,你这话有些不妥。”贺宁馨也跟着摇了摇头,一幅不敢芶同的样子。
裴舒芬看见贺宁馨的样子就来气,好似每次她丢人,都有贺宁馨在旁边看着,便不去理睬娘家大嫂沈氏,却看向贺宁馨道:“镇国公夫人有何高见?
难道也认为我刚才说得不对?”裴舒芬就不信,她以夫为天,这些人还能挑出什么错来?!
贺宁馨见裴舒芬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伸手拍了拍就要发作起来的沈氏,丢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抬头看向裴舒芬,轻言细语地道:“宁远侯夫人,你可知“男主外,女主内,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裴舒芬往贺宁馨那边走了几步,拿帕子往唇边印了印,才侧过半边脸,道:……男主外”当然是说外面的大事都要男人来拿主意。1女主内”便是内宅里面的事,就由女人来拿主意便是了。”话一说完,裴舒芬的脸就涨得通红,知道自己才刚打了自己的嘴,将刚才自己的话,都全盘推翻了。
二夫人忙跟着凑趣,拿着湘妃竹墨绿洒金团扇掩了嘴笑道:“大嫂管着内院,却还是需要事事请托,看来还是无法理这后宅之事呢。一没本事呢,就真的不要硬撑。我们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数百人,都指着大嫂您过活呢。”
裴舒芬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只好忍了气,对贺宁馨福了一福,道:“刚才是我说错了,多谢镇国公夫人提点。”
二夫人还在旁边添油加醋,道:“月初已经过去三天了,我们的月例银子还没有发下来。之前知道大嫂在忙着世子和乡君回府的事儿,如今世子和乡君都回来了,大嫂是不是给我们透个准信儿,说说这月例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
宁远侯太夫人刚才还装没听见,现在听见二夫人越说越离谱了,这才回过头,不虞地道:“这里有客呢,你若是不想陪客,就先回去,等吃饭的时候再过来吧。”很不给二夫人面子。
二夫人再也坐不下去,只好讪讪地起身,给屋里的人行了礼,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回二房的院子里去了。
裴舒芬笑着过来谢过太夫人,谁知太夫人又道:“你也下去吧。
去厨房看看今日的菜备得如何了,有没有准备那些益儿和谦谦爱吃的菜,还有这井里的帐目,也该清点清点了。”
裴舒芬一听要清点帐目,又有些着急起来,往楚华谨那边下死眼看了几眼,对方却无动于衷,看着他自己的孩子笑得十分开怀畅意。
“还不下去?杵在这里做什么?”太夫人又轻斥一声。
裴舒芬只好红着脸,行礼退下,忙忙地回中澜院去了。
太夫人见裴舒芬走了,才满怀歉意地对夏夫人道:“不是我故意要给她没脸,实在是她不让人省心,连她嫡姐舒凡的一个零儿都赶不上。”夏夫人笑了笑,道:“我们也有错。她在娘家的时候,年岁最小,未免偏疼她些。后来她又嫁得早,来不及教她这些管家理事的本事,也只得亲家太太多受些累,好好教导她才是。”
太夫人知道自己捧着裴舒凡,踩着裴舒芬,夏夫人作为嫡母,肯定不会有意见的,便放了心,又长篇大套地说些家务人情语。
沈氏偏了头,在贺宁馨耳边轻声说了两句玩笑话,贺宁馨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跟着笑了笑,只是一心想着裴舒芬刚才的脸色。
裴舒芬回到中澜院,使了桐月去大厨房看看今日宴客的菜,单叫了桐云过来,悄悄吩咐她去外院走一趟,寻外院的大管事秦力生进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