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苏醒后便不顾众人反对而守在床榻前泪眼婆娑的淳于若莲兀自垂泪,神色肃然凝重的雪鹰王不时瞥一眼昏迷不醒中依旧眉头紧皱的女婿,再担忧的看一眼爱女消瘦纤弱的背影,不断踱着沉重的脚步间唯有阴沉着脸色漠然不语。
负手而立床前眸光极为阴鸷的月氏太子同一旁静默良久的淳于嘉辉相视挑眉,欲言又止间却是被匆忙赶来的李瑾芸与丰俊苍所打断。
“苍王与王妃来的正好,快帮着劝劝小女吧,老夫感激不尽。”正踱步间猛然抬眸撞见救星的雪鹰王连忙恳求到。
“王爷客气了,郡主姐姐恐怕是一时难以接受此间变故而没了主意,大家不妨坐下了好生相谈,帮着姐姐解了她的后顾之忧才是当务之急。”
说话间便来到淳于若莲身旁的李瑾芸轻轻拍拍她娇弱的肩膀。
“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说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帮你到底。”
“谢谢你,妹妹。”
很是感激的相视点头,不舍的在回眸看一眼脸色苍白唇角泛紫的夫婿,方才缓缓起身的淳于若莲同父亲微微颔首点头,便在李瑾芸与香玲的搀扶下莲步轻移。
外堂中,在锦榻上安坐的淳于若莲与李瑾芸相视但笑,再一一扫过父王与太子以及淳于嘉辉担忧的眸光,沉默良久方才神色凝重的道。
“夫君这般突兀倒下,令我一时间六神无主,亏得花少主倾尽全力才保住了夫君的性命,但花少主有言,夫君这一休养恐怕得三五年之久,如此一来,夫君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无人照拂,实在不妥。”
说到此处淳于若莲很是无奈的扫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
“而不论是父王,堂兄与我都不是打理生意的料,如果姐姐我没记错的话,妹妹好像对于生意经颇有见解,那日妹妹同苏公子的一番对话,甚至就连夫君都夸妹妹见解独到颇有经商头脑,所以不知可否烦请妹妹帮姐姐这个大忙?”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被淳于若莲如此信任有加的托付重任,李瑾芸亦是倍感压力,同那方在圆桌旁落座的丰俊苍相视凝眉。
“王妃请莫要多疑,实在是身为武将的老夫与爱女都不是经商谈生意的料,女婿家大业大生意做到天南海北,老夫只怕不说三年五载了,恐怕不出一年半载便会将女婿的生意给经营到入不敷出,况且老夫身为东郡守将,更是不可能至边关百姓于不顾枉顾儿女私情,所以女婿在扬州的生意还望王妃能帮着照拂一二。”
卸下武将的刚硬与烈烈杀气,此间面对女婿那偌大家业亦是抓头抚胸的雪鹰王连忙拜托道。
“既然王爷与姐姐如此信任赋予重托,本妃也就不再推迟。”心下已定的李瑾芸同雪鹰王与淳于若莲微微颔首点头,而在淳于若莲连忙要说什么时却是补充道,“不过,本妃有话在前,尽力而为,经商有风险,赚与赔还望姐姐与王爷都要体谅。”
“那是一定。”淳于若莲与雪鹰王异口同声的道。
而犹在月氏太子与淳于嘉辉想要再说什么时,门外却是陡然传来了程林的声音。
“禀王爷,王妃,侍卫来报花少主与欧阳大师在前院打起来了。”
闻言,神色各异的众人不禁纷纷起身,明日就要大婚的花宏熙竟然还敢同准岳父动手,心有旁鹭的众人不禁纷纷臆测此间究竟有何内幕,而深知内情的李瑾芸与丰俊苍则相视凝眉,忍了太久的花宏熙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然而,待到步履匆匆的众人赶到前院,见到的却是唯有嘤嘤哭泣的欧阳淑婉远远的盯着那方临湖负手而立的花宏熙,而不见欧阳豪影子。
悄然来到哭到梨花带雨的欧阳淑婉跟前,拿着香玲递上的手帕帮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安抚的拍拍她僵硬的背脊,眺望一眼花宏熙那冷肃漠然的背影,李瑾芸方才拉着欧阳淑婉低声道。
“明日就要大婚的人了,你们两个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
“哪里是人家耍小孩子脾气嘛,分明就是爹与熙哥哥才一碰面就莫名其妙给打起来了,人家拦都拦不住,若不是正好大师兄正巧来找,说不定熙哥哥非得被揍死不可、呜呜……”
不是打起来了吗?但欧阳淑婉的说辞却是令一众人难掩不解困惑的眸光,但为何她说的却是好似是某人被揍?
“阿熙,你倒是说话啊,究竟怎么回事?”他们都来了好了一会儿了,他始终背对他们,而对于欧阳淑婉可怜兮兮的控诉更是毫无反应,眸光微闪的李瑾芸不禁遥遥对花宏熙扬声道。
然而,在众人灼然热切的眸光下,那方始终背对他们的花宏熙久久不曾回应,李瑾芸同丰俊苍递去深深一瞥。
“阿熙。”相对于李瑾芸的轻言细语,负手而立李瑾芸身后的丰俊苍低沉冷冽的声音中甚至多了一抹警告之色。
而被丰俊苍漠然冷肃的警告所摄,僵持了半天的花宏熙终于是缓缓转过了身来,但却是直叫众人忍俊不禁,果然不愧是圣域宗师,揍人的手法都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