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堂屋中,垂手而立的孤狼一见到相携而入的丰俊苍与李瑾芸便连忙拱手行礼。
“末将参见王爷,王妃!”
“免礼,坐下说。”
丰俊苍招呼孤狼一同落座间,动作麻利的香玲便已斟茶倒水放置妥当躬身而退,唯留三人的堂屋中顿时气氛悄然一变。
撇一眼风尘仆仆的孤狼,再凝望他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心知他定是日夜兼程匆忙赶路到忘我的丰俊苍边招呼其喝茶用点心边问。
“进展如何?”
塞了满嘴点心的孤狼狂灌几口茶方才觑得一丝空隙,略发尴尬的裂裂嘴,欲言又止间再灌几口茶水清清嗓子方才朗声道。
“一切都按王爷指示布置妥当,只待王爷一声令下便能得手。”
“很好。”微微颔首点头间眉宇间舒朗几分的丰俊苍心下大定。
“不过,末将觉得奇怪的是,北戎大营太过安生,安生到好似在暗地里捣什么鬼似的,而末将甚至都怀疑北戎鹰王根本不在大营中。”将始终萦绕心头的疑惑道出的孤狼神色肃然凝重。
“将军所言不错,北戎鹰王早已潜入东郡多时,甚至还对郡主的夫君鲍老板施以毒手,真可谓是狼子野心。”美眸微眯的李瑾芸神色阴郁的道。
“狼子野心?”原本在思量后续计划的丰俊苍被李瑾芸言语间的不屑与讥讽所扰,奇怪的撇一眼不复往昔温婉淡然之色满是愤然的李瑾芸,“阿芸可是知道什么?”
“郝连鹏飞对郡主姐姐倾慕有加,但难耐姐姐孤芳自赏从来都不曾有男子能入得了她的法眼,而那个时候郡主姐姐尚未及笄,正忙着建功立业的郝连鹏飞便以为等两年他经历沙场磨砺后更显成熟后定能叫姐姐另眼相待。
而北戎单于野心勃勃,连年征战的郝连鹏飞忙于上战杀敌,唯有将心事深埋心底,但他倒是没忘记姐姐及笄的日子,更是在姐姐及笄时特意潜入东郡准备了丰厚的聘礼还请了当地颇有名望的媒婆上门提亲。
但不凑巧的却是那个时候北戎单于正同东郡雪鹰王分庭对垒,纵然是媒婆说尽好话郝连鹏飞重金求偶,刚硬耿直的雪鹰王亦是连门都不叫进,更遑论打动姐姐心了。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郝连鹏飞的父亲得知他荒唐的举动后,直接派人潜入东郡将他不由分说的给绑了回来,甚至直接绑到北戎单于面前任凭发落就这样郝连鹏飞的梦黄了,还险些被定个通敌叛国的大罪,若非有他父亲的威望在,恐怕他连小命都不保了。”
说着都忍不住唇角微扬的李瑾芸撇一眼眸光几多流转的两人,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所以他对能成为郡主姐姐夫君的鲍老板施以毒手,本妃倒是不觉得奇怪,不过本妃奇怪的却是他为何现在动手?甚至不惜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如果不是凑巧碰上了,就是蓄谋已久的。”听到入迷的孤狼摸一把胡子拉碴的下巴。
“绝对是蓄谋已久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脸色沉郁的李瑾芸眸光愈发深远。
“粮草……银子?”相对于李瑾芸的若有所思,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的丰俊苍忽而寒眸一眯。
银子?
原本脑子尚还混沌一片的李瑾芸被丰俊苍笃定的语气所摄,顿时神色清明,猛然抬眸同他相视挑眉,绝对是银子!
“王爷是怀疑北戎粮草不足,郝连鹏飞公报私仇侵吞郡主夫君的财产以弥补空虚的国库?”不可思议的膛大了眸子的孤狼忍不住抖着唇角略发迟疑的道。
“不无可能。”寒眸微眯的丰俊苍剑眉紧蹙,同李瑾芸与孤狼一一瞥过一眼,方才接着道,“别忘了北戎去年天灾不断更有瘟疫横行,若非如此,高傲如北戎单于也不会出此下策同大周和亲。”
“既然如此,那本妃就断不能叫北戎鹰王得逞。”将两人神色间的凝重看在眼中沉郁在心头的李瑾芸美眸微眯,略一思量间却是连忙起身边快步而行边嘀咕道,“或许二哥出面更为妥当。”
而随着话落,人便也消失在门口,唯留一知半解间更加好奇的孤狼与深眸微闪间不觉莞尔的丰俊苍。
直到这时,收敛心神的孤狼方才连忙正了正神色低声道。
“如此大好机会,不能一举拿下函谷关,只怕日后也会是个棘手的麻烦,王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