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毒瘾时是什么感受?
枕溪永远,也没法感同身受。
她想,那种感觉可能类似眼睛里长疱疹。无论你怎么叫嚣着自己痛痒难受,别人也无法从你的形容中窥得感觉分毫。
林征现在就是这样,一边说着冷,一边说着痒。他抱住自己浑身发抖,又拼命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枕晗被他吓得躲到了后面。口型颠来倒去都是——
怎么办?
李河叫了安保。
在安保没来的这个时候,云岫饶有兴趣地盯着在地上打滚的林征,枕溪盯着云岫。
不知道当年林征撕他书骂他杂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世事无常。
真的,世事无常。
看着饥瘦无力的林征,一个猛子从地上蹿起来。面目狰狞地,张牙舞爪地,朝着云岫奔来。
“小心!”
不知道是谁吼了这么一句。
云岫被他按着肩膀撞到了地上,林征用青筋毕露的手按着他的气管,嘶声道:
“给我钱。”
云岫不说话,只是笑。
林征大概是从他这个笑里觉出了点什么意味,按着他的手又往下压了压。
“给我钱!”
云岫用手指骨节在地板上敲了敲,林征被动静吸引去全部注意。枕溪站在他身后,脚起脚落,干净利落地,把他踹飞出去。
枕溪没想到,林征一个大男人,其结实程度,还不如个沙袋。她也没想到,云总裁堂堂一个总裁,平时保镖不离身的娱乐帝国继承人,就这么被个吸毒犯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到了,还得靠她这个黄毛丫头来逞能。
“战五渣!”
枕溪又往林征背上踹上一脚,嘴里叨咕了这么一句。
云岫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爬起来,那样子,像是睡了个透顶的觉刚醒来,浑身笼罩着一种柔和又不好惹的诡异气场。
李河和段爱婷凑到他身边给他拍灰,一个像是专业管家,一个像是职业老婆。
“怎么样?没事吧?伤哪了?要不要去医院?”
说得这些话,用得这种口气,足够让在场的人心惊胆战。
“无事。”
云岫把脏了的外套脱下来,段爱婷自然地接过,抱着。
枕溪环着手站旁边,感觉自己像是走错了狗血剧片场的武打演员。
“哥!”
枕晗这会儿反应过来,啃哧啃哧地手杵着地朝林征爬去。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想要安抚他,又不敢下手。
她只能握起拳头捶上枕溪小腿。
“你打他做什么!你为什么打他!”
枕晗望了眼云岫。
“你想巴结他是不是?你为了巴结个外人就对我哥下死手是不是!”
“你想多了!”
枕溪拍开她的手,说:“我纯粹为了泄愤而已。他之前怎么打我的,我现在还给他。要不是他毒瘾犯,我还真找不到机会。”
枕溪揪着林征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意外地,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轻。
“啪!”
手起手落。让强迫症患者得到治愈的一声脆响。
枕溪再抬手,手腕被枕晗握住。
“你别想再打他!”
“你想多了。”枕溪还是这句话。
“我手多金贵,打他我手疼。”
语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林征脸上狠蹬了一脚。
“这么多人看着!你怎么敢!”
“我又没做错什么。吸毒犯来公司猖獗,威胁他人生命安全。我智勇双全智斗歹徒,别人知道了,只会夸我见义勇为。”
枕溪往后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
“真可惜,应该也把媒体找来的。这多好的炒作机会。”
枕溪起身,一时没站稳,不小心地,又往林征身上踩了一脚。
安保来了,拽着林征的一只脚把他拖到角落看守起来。
枕溪拿着湿纸巾擦手,看着魂不附体的枕晗,说:
“你刚才是不是打我了?”
“你别诬赖人!”
“瞎说。你分明就是打我了。不然为什么我腿疼来着?”
枕溪抱住膝盖,唉哟出声。
“你得赔我医药费。”
“我要告诉爸。”枕晗可怜兮兮地抹着泪,朝着李河伸出手,说:“把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