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翰林17(2 / 2)

“梁管事还教我怎么看帐,看不懂我的记账本,就拿的跟我的账本对,教我怎么看账,以后要是铺做大了,没法亲自管,以防底下掌柜的动手脚,这账本细节能看出来。”

黎记卤煮原是一天十只鸭,后来没十天,在梁掌柜的经营下,又招了两个宰鸭洗鸭的婆,一天能卖五十只鸭。前自然是不能算租院的本钱,这个贵了,光是刨去工钱,鸭本和大料柴火这些,一天入账有四十两了。

洗鸭婆每个月是半两银,两人就是一两。

苏家四人也按照半两给,这就是二两。

柳树多些,一个月还是按照在府县是的工钱开二两银。

梁掌事原是推辞不要,最后思量一二说“那就给我原铺的一半吧,如今买卖营生才做,前要紧着些,要是生意了,年底还劳顾夫人给个大的。”

柳树快人快语,一问,两。那原梁掌柜一个月就六两银?

梁掌柜笑呵呵的默认了,管着个铺,地段最的那个一个月光是盈利就有七百多两了,地段不成少了些也有百两银。在滁州盖了大院,出来跟着少爷,年底了少爷还给包一百两银。

这些不提了。

柳树梁掌柜这儿窥探到了大户人家的家仆那也比们小门小户的还有钱,不过也没往偏处想,家虽然清贫日紧了些,相公做官,以后大白也做官,梁掌柜吃喝痛快,家里银钱不愁,可也有别的愁法。

而苏家四个小的,听到这月银工钱,一个个骨里的血都来回翻涌,们不识字不明,想不来柳树那些想法,什么孙后代当官了,不做家仆了,肚都填不饱,屋里都是乱糟糟的,哪里有那么远的想法,只记得一个月六两的银。

夜里四人都睡不着,两两一个房间里摸黑说。

“梁掌柜原就六两银,顶了我家全家年花销。”苏佳渝在夜里眼里透着明亮,翻身侧着看小堂叔,“你说咱们学了,以后一个月能不能有二两?”

苏佳英也睡不着,“你没骨气,我也想做掌柜,凭啥苏石毅苏石磊成,咱俩不成?反正哥儿痣也不明显,要是做掌柜一个月能拿六两银,我就不嫁人了,当成个男人在前顶事!”

“不嫁人啦?”苏佳渝翻身坐起来。

苏佳英“你小,别被人听见了。”

“小堂叔你还知道你说的有多,多害怕的,哥儿咋可能不嫁人。”苏佳渝才十,见小堂叔不说了,心里害怕,偷偷钻到小堂叔的被窝俩。

苏佳英没气说“你干嘛?”

“你别生我气。”苏佳渝抱着小堂叔胳膊,“其实我也想当掌柜的,当了掌柜的大家伙都听的,做事也,赚钱也多,多。”

苏佳英嗯了,其实也没多少气,就是刚脱口而出的,被小渝咋咋呼呼嚷出来,也觉得太怪了,有几分没脸。

“可哥儿姑娘都要嫁人的,我之前在屋里时,偷偷听阿奶和我阿娘说,说我吃的多模样也不看黑秋秋的,赶紧早给出去,省一口饭,我阿娘心疼我,说我才十二,在等几年……”

苏佳渝脑袋搁在小堂叔肩上,“我不想去别家,我害怕,我要是一个月能有二两银,那就攒着,攒多了拿回去给阿奶看,我能赚钱了,家里不缺我这口饭吃,别赶我了。”

苏佳英摸了摸小渝,家也差不离,嘴里咕哝说“反正就算不当掌柜的,咱们也要干。”可心里还是想凭啥不能当掌柜,可比苏石毅会说还机灵。

隔壁房,苏石毅和苏石磊也在说。

“六两银啊,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我能一年赚六两。”

“梁掌柜一个月就六两了,哥,你说咱们能成吗?”

“我不晓得。”苏石毅在被窝里拳紧握,“我不想回去了,石磊。”

苏石磊翻身,“我也不回去了,一定要学,就算不当掌柜了,我听梁掌柜说要是做得了,铺买卖生意,年底还有红包。”

“就算一个月一两银,这不比咱们在地里刨食强。”苏石毅眼神也亮。

之前在府县里,杏阿哥说的到了京里能被留下来能干活了,那就是们的大造,之前苏石毅不懂,在知道了。

柳树后来,苏家这四个孩个个干活更细致认真,手脚麻利还肯学,就是之前逮着骂的苏石毅——这娃娃脸皮太薄了豁不出去,如今都能壮着胆在前招待人了。

虽然吧还是木楞了几分,可胆大是事。

柳树把这些变跟周周哥说了,黎周周听完,说“是梁掌事的调-教人的本事,这一手咱俩也要多学学,哪怕以后管后宅管铺营生,不能让底下人给欺骗了过去。”

“对哦。”柳树一回想,之前老吓唬那四个,虽然吧收了一干忠心,不敢吃里扒外糊弄周周哥,可胆都吓破了,干不出活啊。

得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来。

柳树学会了!

黎记卤煮最几天都是老主顾来买,像是林府,就是给个面,多买几盒捧个场,之后顾兆在翰林宣传了下,就说我妻舅家开的铺,过年送的卤鸭年礼就是那个,赵大人和田大人就下单了。

严谨信那边也是。

这一波是二批的回客。

来客买了,路过的看见了不由进来瞧个新鲜也买了,如此一来二去的,尤其是林家,本来买就是捧场,谁知道拿回去了,几位老爷见是新鲜吃食,拿来下酒,赞不绝口,一共就四盒,还给后老母亲送了一盒。

林府里就按照这卤鸭吃法给老太太下了一碗银丝面配着一些爽口的青菜,搭卤鸭杂,林老太太尝了下饭,那一碗面条只吃了两筷,里的鸭杂吃的干净,汤也喝了一些。

之后也不嫌远,见天的来买,一买就是七八盒。

林府人多。

黎家就有了新进账,等了月底结算,光是这个月黎记卤煮就卖出去了两千只鸭,刨做鸭、盒的本,那也有一千百两赚的。

一只鸭七十文进价,两千只一百四十两的银,那些盒贵价了些,就按照鸭的钱算,那也就一百四五左右。还有煮的料,这个梁掌事不清楚,不插手灶屋里的活,不去查看,那就打个二百两,还有柴火一百多两,这些加起来六百两。

铺里的人手工钱,零零碎碎的吃喝开销刨去了,可不得那么多钱吗。

梁掌柜都怔住了,没想到这吃食这般赚,也是,黎家的手艺独门特别,加上卖的也不宜,胭脂水粉只是女眷来买,一盒水粉胭脂就是费着用,也用个十天半个月,不像这鸭,吃了,吃到肚里,二天不得还来买?

如今一天能卖七十只鸭,这还没铺开来卖,一是鸭货源跟不上,紧缺了,如今京城外家家户户都养鸭——听鸭农说的。

梁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略惊讶了些定了神,跟着顾夫人说,这生意买卖是长久之计,最稳了,不要张狂多了。

黎周周也是这个意思,原定一天四十只鸭,后来梁掌柜加到六七十只,已经到顶了,再多就打眼了,稳固客源才是长久的。

家在京里根基不深,还是别出风引人侧目眼红了。

两人都是心里清明的人,过两句,梁掌柜就知道黎记生意以后的路,把这些常客拢在手里就成了。

涨工资了。

这是事。

黎周周给苏家四人都按照一两的给,不敢给多了,怕小孩骤然多了银,手里捏不住,容易浮躁,要是多了被听了去,容易被坏的勾引去移了性情。

梁掌柜说,这京里花钱的东西可多着。

黎家生意赚的,在那些真一掷千金的少爷公眼里,也不过几把牌九骰输赢钱,算不了什么。而京里下九流混的,那些人眼睛毒,最会挑人,勾人玩钱了。

所以管严一些,黎周周想年底了给四人各包六两,就拿一个月二两的工钱开。小树的也涨,月钱五两,不经常去店里,全是小树看的,跟着梁掌柜对账,灶屋卤味,四人的浆洗吃饭——虽然是小树看着婆做,可也劳神费力。

梁掌柜的工资恢复前的六两了,黎周周想要是梁掌柜能在这儿多帮一些时间,教苏家四个能顶事了,要包个大的。

如此一来,黎家靠铺营生一个月就有一千两出的银。

这是大家没吃过惦记着,黎记铺又不扩张,加上一两银一只鸭,也不是所有人见天都能吃能买的,又过了一个月,铺里鸭稳了,每天能卖出去五六十只。

一个月盈利也有八百多两。

够了。黎周周心里算是踏实了。

顾兆和严谨信的二本书也修了,《年两考[沐浴圣恩]》题目名字就看出来是一本拍龙屁读物了,不过里内容还是有的,毕竟考试答题要附和上位者的心思,而大历最顶的那就是康景帝了。

康景帝写诗做赋——早二十年前的事了。

把这些诗赋精选,挑的都是讲圣上精力充沛南征北战的事迹。

一版手稿时,施大人写了折递上去询问圣意,等了约有个两天——圣上每天处折很多的,除了国家大事外还有各地方的请安折,翰林院递上去的自然不属于请安折范畴,也不在加急加重的国家大事里。

这些不重要部门递上来的折,康景帝有时候会拖延往后挪挪再看。顾兆听老师说,当然没那么直白,意思是以前康景帝龙马精神龙腾虎跃时,每天递上去的折批完了,有时候无聊了,还捡着各地请安折一边看一边笑呵呵的说马屁精。

拍的了,用朱笔写个善,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回个朕身体着吃饭也香,爱卿不必担忧记挂朕的身体。

拍马屁的文章有时候乱七八糟半分文采都没有,康景帝骂连拍马屁都写不,就别来凑朕跟前了,伤眼。

这人想进京当京官的调动就没啦。

顾兆当时听完……

简直是一脸的玄幻。

可老师总不会拿着个骗吧?

“……圣上年轻时若是兴致了,很平易近人的。”孙沐感叹,略有几分回忆,“如今啊,君恩难测。”

顾兆听完老师讲的,能勾勒出少年天,年轻,精力充沛,心胸开阔,还有几分活泼潇洒气息。如今的康景帝已是暮年,猜测顾忌儿,一边念着父亲情,一边又提防这些儿要坐的位置。

谁都不信,看什么都将信将疑。

顾兆不知道说什么,就跟大历这个国家一般,如今表面看上去还是盛世繁华,可花开尽,已有颓败之势了。

轮到施大人那份折,两天回了消息,能看出圣上很满意,因为用朱笔写了妥,速办这个字。

那就是能出版印刷了。

《年两考》二册出来了。

而京中进入了炎炎夏日。

圣上住的紫宸殿上了冰,不过冰山离得远,小太监打着扇不敢停歇,圣上正跟十一皇用午膳,到了傍晚时,十一皇拉肚血了。

上辈京中宫里风鹤唳的中毒案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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