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第三排士兵出手,急促的马蹄声就消失了,只有无主的战马,在前面缓缓溜达。
“难道建奴就来这么点人?”杜桐奇怪了,这仗还没怎么打,难道就结束了?
他环顾四周,无边的夜色笼罩着整个西平堡,除了伤兵在地上打滚、呼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点起火把,看看有没有装死的建奴,所有的人,都要补上一刀。”
士兵们一手举起火把,一手拿着马刀,将女真人倒下去的地方围起来,地上所有的女真士兵,不管死活,都被明军补上一刀,或在咽喉,或在胸口,或在小腹,都是致命的地方。
杜桐见士兵很快就完成了补刀,不禁皱起了眉头:“有多少建奴?”
“报告师座,有两百具尸体。”
“才两百?连一个牛录都不到?难怪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黑暗中,杜桐耸耸肩,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也不管别人是否看得见,“注意警戒,城内还有建奴的骑兵。”
“师座,刚才我们在外围找过,根本没有隐藏的建奴。”
“他们7▽,可能还在军营,也许就在来的路上,”杜桐不相信,这么密集的枪声,城内的建奴还能睡得熟,“以团为单位,相互协作,搜寻建奴,一个团把守城门,两个团沿城墙南北推进,接应城外的士兵入城,其余的六个团,独立搜索,注意相互保护。”
“是,师座。”
士兵们各自承担自己的任务去了,刚才全歼建奴,他们信心大增,不再像开始那样害怕了,原来在燧发枪面前,建奴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大明新军都是三三制编制,每个师有三个旅,每个旅有三个团,一个师就是九个团,每个团大约千人。
除了把守城门的那个团,其余的八个团,组成那个射击小组,都往城下去了。
黑暗中,明军看不清敌人,只要风吹草动,就是几发子弹。
城内到处是枪声,建奴慌了,他们情知明军已经大量入城,西平堡是保不住了,但他们希望保住性命。
镇守西平堡的甲喇额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弟兄们,东门的声音最弱,我们赶紧从东门撤退吧。”
数百女真骑兵,借助夜色的掩护,向东门奔去,为了躲避沿途的明军,他们根据明军枪声,不时穿街入巷,又牵着马匹步行,以减小马蹄踏地的声音。
好不容易来到东城门,却发现东城门一带静悄悄的,根本没有明军,“咦?难道明军全部入城了,没有派人把守城门?”
“砰。”
“砰。”
“砰。”
……
话音未落,黑暗中就传来了燧发枪密集的声音。
“不好,有明军的伏兵,快将战马赶到前面。”
女真士兵都将战马赶到前面,利用战马庞大的身躯,阻挡燧发枪的子弹,他们猫着腰,跟在马匹的后面。
战马的体重太大,一两发子弹,根本不能将它击倒,女真士兵跟在后面,拼命用马鞭抽打战马的屁股,即使是伤马,都能向前跑上一会。
“不好,马匹冲过来了,快闪开。”前排的士兵大声喊叫,也不管建奴士兵是否听得懂。
枪手被迫闪向两边,将中间的道路让出来。
他们手中的燧发枪,还在继续射击,不过,已经有点乱了。
幸好女真士兵只顾逃命,根本来不及反击,战斗要是发生在白天,这些明军枪手们不被屠尽才怪。
虽然有战马的保护,但步行冲过一百步的距离,时间还是太久了,明军已经射击了三轮,女真骑兵还是伤亡过半。
女真士兵飞跑着从明军中间的隙缝穿过,一起抢向城门,枪手们根据女真人的脚步声,一直在后面追杀。
战马太多,几乎堵住了南城门,特别是受伤的战马,赶都赶不走,女真士兵大骇,他们一边驱散战马,一边向前拥挤。
黑暗中,一些狡猾的女真士兵,奋力挤到人群的前面,利用同伴的身子,阻挡后面燧发枪的子弹。
城门太小,女真士兵相对集中,明军的燧发枪,也是非常集中,刚才躲过燧发枪的女真士兵,一大半倒在城门口。
百密总有一疏,尽管明军追着射击了一段,还是有近百女真士兵逃过了城门。
第七师的战马都是留在城外,女真士兵一旦出了城,就如鱼入大海、狼行草原,加上夜色的掩护,明军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南城门的守军垂头丧气,虽然他们射杀了绝大部分女真士兵,但不是全部,不知道师长军长知道后,他们到底是立功还是受过。
西平堡内,稀疏的枪声,一直延续到下半夜,才逐渐停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