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这么尖怎么不去当耳报神?”
程晏池目视前方拥堵的车况,随意看了眼车外后视镜,从容自如避开车辆,语气薄谑:“我只想认真听那么几个人说话而已,其余人关我何事?”
盛微宁心里忽而五味杂陈。
无论应欢抑或是盛悦,其实都同程晏池没关系,不过是爱屋及乌。
他天生薄情,即便对梁顾两家也没能真正卸下防备。
唯独她是例外。
两年前他晕倒的情景猝不及防窜进脑中,盛微宁羽睫簌簌,烟眉拢起。
管用的不算美人计,而是她这个人。
盛微宁滑转食指的素戒,抬眸望向车窗。
快过中秋节了,店门口立着月饼的广告牌,服务员朗声宣传烟花秀。
程晏池顺着盛微宁的视线淡淡扫了一秒,俊美的五官倏然掠过迷离,镜片反着夜色干净而清冽:“我在利兹见过最美的烟花,我相信你也一样。”
盛微宁气息滞了滞,指腹顿住,脑海自动浮现他们一块儿过的首个除夕。
后来闯荡天南地北,她再没吃过不放味精的西红柿炒鸡蛋以及盐放多的青椒木耳,特别是香喷喷的白粥。
幻影平稳地驶入壹号院别墅区,两旁的婆娑树影随风摇摆。
程晏池神情寡淡,依然没看盛微宁,他的语调稀松寻常得仿佛讨论天气:“假设应欢还活着,我们在一起,以后再也不分开。”
淡然的话语像闪电飞旋到盛微宁心房,转出白光阵阵,她抬了抬眼帘,眼波仍淡然无澜,缄默片刻,哑声启唇:“你想好了?这是一辈子都不能释怀的事,你只要面对我就会被不断提醒你们母子往年的痛苦。”
“听上去,我有自虐的倾向?”
程晏池停车,从烟盒摸出一根烟点上,火星跳跃指间,唇鼻呼出青白的烟雾,他透过雾气凝视树影,低笑,声线显得飘渺不可捉摸:“我第一次送你回校,貌似就这么个晚上,我们当时在车里睡了,原本我有录视频,对女人而言,兴许那是毁掉她最直接的方式。”
决定父债子还的那一刻,程晏池便知道盛微宁无辜。
可他们母子凄惨的经历不能烟消云散,总要做点什么发泄自己的愤懑。
谁不无辜呢?
无辜不代表能心安理得置身事外。
盛微宁意味不明地撇唇,眼尾漾起细碎的润光:“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埃菲尔铁塔。”程晏池言简意赅。
动心大概比那还要早的多,只是埃菲尔意义不同。
“蒙特卡洛我也没打算救你,可前一晚你替我包扎伤口,形势险象环生,你脱险以后注意到我受伤,表现得紧张,那是连我自己都不在意的事。”
盛微宁唇尾扬着弧度:“你先出手救我。”
“我认真的,我们以后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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