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栩微微抬眼,迎光看向这位各大新闻杂志里随时随地展现自己优雅大方的佳人。
她无疑是最有才华的,年纪轻轻,在音乐这条路上已经使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然而,正应了那句俚语,月盈则亏。
生下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娇女,偏偏留不住自己心爱的男人。
顾雅筠款款落座,玉指把玩着装果汁的玻璃杯。
她对林清栩的沉默一点也不惊讶。
事先做过调查,盛微宁这两三年在大学吃的香,追求者数不胜数。
对她倾慕最长情的,林清栩便是其中之一了,毕竟从镜海就开始暗恋她。
回想当初偶遇林清栩跟盛微宁的两次,顾雅筠的唇边浮现嘲讽,眼瞳犹如薄雪覆盖。
那次在餐厅被盛微宁当众下面子,她一直以为程晏池是真心帮自己解围。
其实真实的原因或许并非那样,他是吃醋,不该盛微宁招蜂引蝶。
顾雅筠唇角的弧度愈发锋利。
父母总感慨她太娇生惯养,情窍不通,人际关系也处理不好。
瞧,她从不谙世事变成无师自通也不过就是一霎那。
怪不得那些狗血剧里的女人会因为男人黑化,最后无往不胜。
“顾小姐,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对坐的林清栩终于缓慢出声,脸上弥散客套又彬彬有礼的笑容。
借着那件被咖啡泼脏的毛呢裙,顾雅筠成功拿到林清栩的联络方式。
抵达伦敦,得知程晏池去了利兹,她又改主意来到曼城。
危机迫在眉睫,顾雅筠自觉没多少时间了。
“你爱盛微宁,不是吗?”
顾雅筠缓缓翻转着玻璃杯,菱形格面吸纳阳光折射到她戴了美瞳的秀目,那里头,仿佛深不可测的无底洞,漆黑,阴沉,冰冷。
林清栩神态平和,闻言也只是笑笑。
“我不防实话实说,晏池必须娶我,我们两家的关系牢不可破,只有联姻才能让我们的利益更上一层楼,晏池的舅舅不会接受盛微宁,盛微宁哪怕削尖脑袋也不能如愿进门。”
顾雅筠冷静地分析盛微宁将来被梁家拒之门外的惨况,眼中精光四溢,语调平淡无奇。
“自认美貌如花就所向披靡吗?晏池不可能为盛微宁忤逆对他恩重如山的舅舅,她最终只能沦为不值钱的弃子。女人的青春可就短短几年,盛微宁无名无份跟着晏池,一旦晏池抽身而退,吃亏的还是她,万一再把肚子搞大了,多得不偿失?”
“先说好了,”顾雅筠傲慢地昂首:“我不可能允许晏池在外头有私生子,他的孩子只能我生,其余的全是来历不明的野种。”
很难以置信,那个被奉为国民女神的女子会用如此轻贱粗鄙的字眼形容盛微宁。
“微宁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林清栩温煦的面色陡然沉了沉:“顾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放尊重点。”
顾雅筠挑眉,无所动容,好整以暇打量林清栩。
假若程晏池是深冬沁了寒雪的凉水,林清栩便是仲春染了日光的温风。
比较起来,后者更让人感觉妥帖,就是没什么征服欲,太平常寡淡。
也难怪盛微宁处心积虑勾引程晏池,甚至三年前不顾道德把他拖下欲孽的泥潭沉沦。
顾雅筠收敛思绪,胸口重重起伏一下,冷笑:“是她先不尊重自己,好高骛远,不知廉耻。”
林清栩认为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