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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片草甸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竹海。
竹海里青苔遍布,十分潮湿。
如果说之前那片草甸给人世外桃源的美好,那这片竹林就是另外一个风格。
阴暗、潮湿,几块残碑,几处散落的枯骨,透着阴森诡异的味道。
风一吹,青竹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薛灵花缩了缩脖子,说道:“只要往西走就行,以前这些竹子没这么大的。”
她穿着一身绿裙子,在这片竹林里很不起眼。
三人来到这里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可是这里的白天很短,必须得抓紧时间。
啪啪接连踩死了两条想咬自己的毒蛇后,横在季缺眼前的是一座突兀的大山。
因为遍布青苔,这座山和竹林连为一体,所以走近了才能发现。
“听红花姐说,这璧山有一条缝,穿过去后就能看见那大宅子了。”薛灵花说道。
她口中的红花姐指的是那个头戴红花的邻居姐姐,薛灵花来过竹林附近,却没有深入。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走到这么里面,所以看起来颇为紧张。
三人顺着山脉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那处山缝。
与其说是山缝,倒不如说是一个山洞。
季缺一摸手腕上的千姬剑,小姬一阵清脆的嗡鸣后,就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季缺抬起手,就像抬起了一盏明灯,把黑暗的洞穴照亮。
他走在前面,薛灵花走在中间,宁红鱼断后。
洞穴很潮湿,上头在滴水,下方则是一处处水洼。
走到后面,洞壁上则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口,小的洞口约莫茶杯大小,大的则约莫脸盆大小。
季缺用千姬剑去照,皆是深不见底的样子。
“稍微快一点。”季缺忍不住说道。
他不太喜欢这地方。
结果刚没走几步,他的身体勐然一转,太极拳劲咆孝而出。
无数惨白的手忽然从那些洞口伸出,抓了过来。
这些手颤抖着,如潮水一般。
太极拳劲盘旋而起,如虎啸龙吟。
啪啪啪啪!
惨白的手臂如折断的藕一般破碎,虽然依旧有新的手臂从中涌出,可季缺依旧找到了空隙。
宁红鱼那边反应也很快,艳丽的刀光很快破开了一条缺口。
不过两人皆想到了同一个人。
“灵花!”
走在中间的薛灵花俨然没有他们的实力。
这个时候,她已经被一团手臂逮着拖进了山壁上的洞里。
季缺手臂一甩,千姬剑顿时化作了一道闪亮的剑芒,将那片涌动的白色手臂斩断。
砰的一声,堵住洞口的断臂被季缺一拳砸开,他起身一跳,就滑了进去。
落入这狭窄洞口的瞬间,他双腿一紧,肉筋如钢丝般缠绕,转瞬使出了滑铲。
千姬剑则一声嗡鸣,先一步追了过去。
砰砰砰!
沿途伸出来的手臂被撞得稀烂,散发着森寒光芒的千姬剑弹射而去。
眼看它已经追上了,就要切开薛灵花周身的手臂。
结果只听见轰的一声,一只长满了黑毛的大手勐的窜了出去,将其击飞了出去。
这时,季缺已滑铲而至,手一抄,顿时和千姬剑相遇。
唰的一声!
一道并不耀眼的剑光亮起,却锋利至极。
黑毛如钢针的大手顿时被切断,季缺带着千姬剑穿了过去,它这才一分为二,血液爆裂如花。
可是季缺依旧晚了一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件染血的青衣,以及一个个大小近乎一样的洞口。
薛灵花早已不知所踪。
“操!”
季缺额头青筋毕露,一拳砸出,石头崩裂。
宁红鱼在这时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睁着的右眼也一片冰冷。
她看清楚了,这些洞口上附近写着“异物会”的古篆。
这不是意外,而是异物会的手笔。
季缺胸膛起伏着,眼睛通红,看起来十分愤怒。
宁红鱼忍不住说道:“他们就是想要你愤怒,乱了分寸。”
季缺扯着额头的头发,说道:“可是老子忍不住。”
说着,他转身往回走。
宁红鱼跟在后面,说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们来了,这时去时机不对。”
“我们没有退路了。”季缺回答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宁红鱼提着妖刀,说道。
季缺走得很快,说道:“我不是君子,上峰你应该听过另外一句话。”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不把他们干碎,老子寝食难安。”
说着,他已然加快了速度。
之后那洞穴之中,只有零星的手臂出现,自然无法阻拦跑起来的他。
跑起来的他就跟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一般,谁也别想阻拦他。
砰的一声,石头飞溅。
季缺冲出来时,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等他适应了之后,那透过树荫投射下来的阳光就显得有些晦暗。
他们已然穿过了这条山脉,眼前的已不是竹林,而是一片稀疏的松林。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下方那座黑色的大宅子。
宁红鱼皱眉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宅子下面的地势有些奇怪?”
季缺目力不及宁红鱼,说道:“我不太看得出来。”
“我觉得像一颗人头。”
“嗯?”
那宅子处在一处山坡上,宁红鱼觉得那处山坡像是一颗人头。
直到这时,季缺才觉得有点像。
宁红鱼开口道:“灵花可能还没有死,异物会很有可能把她当作人质。只有我们活着,并给他们造成威胁,灵花这人质才不至于丢命。”
季缺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宁红鱼看了看天色,说道:“看来今晚必须进去了。”
因为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黄昏将很快到来。
这里的黄昏逝去得很快,之后就是那恐怖的黑夜。
这地方真是邪门。
在出发前,季缺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山脉,说道:“你说那里像是颗人头,那这片山岂不是就像是胸。这胸肌可以的,都忘不到顶。”
宁红鱼诧异道:“这种时候,你关注的就是这个?”
季缺耸了耸肩,说道:“随便联想一下嘛。”
这处黑色的宅子很大,也很诡异,因为他绝大部分的色调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院墙,黑色的屋瓦,黑色的石板路,昏黄的阳光投射在上面,就像是被这些黑色吸收了一般。
季缺和宁红鱼并没有第一时间杀进去,两人的战斗风格皆非常生勐,可是理念并不是生勐。
能偷袭就绝对不选择正面刚,能把人阴死,就绝对不会给人光明正大出手的机会。
敌人恶毒,他们则要更加恶毒。
于是这处宅子的墙头,很快出现了一男一女吊在那里偷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