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衡将其中店铺和庄园的名字和地址抄录了下来,亲自去官府一一校对,官府的档案里还记着,这些地产的所有人是卫氏。然而那些管事,却口口声声说东家是向氏,还有的东家是云老夫人甚至是云素琴。</p>
饶是卫仲衡涵养极好,也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他重重一拍桌子,怒道:“无耻至极,这分明是我妹妹的陪嫁,我妹妹不在人世了,这一切自然归谨谦和阿清,怎么就变成那些鼠辈的私产了?”</p>
云书清看到舅舅、舅母如此激愤的样子,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也得出了大概的结论。</p>
她先是震惊于那些人的无耻,随即想到老夫人与云素琴有多么贪婪,似乎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p>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温氏满心忧虑,“阿清就快要出嫁了,她现在已经是满京城议论的焦点了,若是这件事再流露出来,大家对她的议论和关注必不可能少。可是若是只是找她们私下解决,她们必定不肯承认。”</p>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看云书清的态度。这件事不能不顾及到小姑娘的感受,那些人是小姑娘人生前十六年的亲人,小姑娘就这样受到自己的亲人的欺骗,不知该有多难过。</p>
温氏却是多想了,云书清对向氏等人哪里来的感情?</p>
不过云书清知道,这是舅母对她最大的体恤。</p>
为了她这个十六年没见过面的外甥女,他们付出了这么多感情和心血。如今已逝妹妹的遗物都被人侵占了,想要追回,却得考虑她的感受。</p>
云书清何其有幸,能得到这样深沉的关心。</p>
“舅母,我知道你们想替我娘讨回公道,”云书清说道,她从来没见过卫氏,但是“娘”这个字眼说出口似乎很是顺畅,“那你们放手去做吧,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便是我娘,她的嫁妆,就算被她带进了地底,也不应该被那些妖魔鬼怪私吞了。”</p>
卫仲衡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外甥女,她的容貌与轮廓与妹妹有几分相似,然而她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坚韧。卫仲衡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若是当年他们离京前,让妹妹与云承兆和离,带着妹妹与外甥一块儿回广陵,妹妹是不是就不会盛年早逝了?</p>
接下来几日,卫仲衡一直在搜集证据,终于待证据齐全了,他直接就去奉天府击鼓鸣冤。</p>
卫仲衡如今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他的诉讼,就连奉天府尹也不敢漠视。</p>
只是,这状纸上的内容,着实让翟文纲头疼。</p>
他要告的,居然是自己妹夫的母亲、现在的妻子以及妹妹。</p>
这案子证据确凿,明明很容易进行判决。可是这桩案子同时又有最大的麻烦之处,就是被告三人都是有诰命在身的命妇,更不要说那向氏,其一母同胞的姐姐可是宫里面的惠妃。</p>
翟文纲不知到底是该秉公处理,还是劝云家与卫家私下调和。</p>
卫仲衡也看出了翟文纲的犹豫,坚定的说道:“此事决不接受任何的调解,我需要被告三人归还我妹妹全部的嫁妆,嫁妆单子我们这里也能提供,少一分钱,我们都不会忍让。”</p>
这样坚定的态度,是决意要将此事摆在台面上了。</p>
翟文纲的官服都要被汗水濡湿了。</p>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府尹成天竟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容易吗?</p>
心里面吐槽归吐槽,事情还是得按章程来办。</p>
因此就有了向氏如今的心急如焚。</p>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贪卫氏留下的铺子?当然,向氏并不是后悔自己的行为,而是恨自己做事为什么不能干净利落些,将这一切全部推在老夫人身上不就得了?</p>
当然不管向氏如何焦虑,这件事还是被云承兆知道了。</p>
云承兆却是从自己的同僚口中听说了这回事。</p>
“云大人看起来也是一副端方君子,却不知后宅居然如此混乱。”一个同僚面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p>
“就是,真是替三姑娘感到不值啊。”又一个同僚啐了他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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