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坛酒下肚，原五有了醉意，话多起来。</p>

有的没的，混说一通。</p>

喜月收了活计，把菜汤重热一遍，打水进屋洗漱上床。</p>

隔着一道门，把原五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句句不提程英。</p>

却是句句围着她打转。</p>

欢儿想起周春玲，同是为情所困。</p>

手枕在喜月肩头，悄声说道：“情字也忒伤人了，还是不爱的好。”</p>

又道：“大姐还好对李庆有感情不深，要不然该多痛苦。”</p>

喜月本来在想着请人建灶房的事，闻言嗯了一声。</p>

听到外间原五长叹短吁，不免心思波动，话本子上的情投意合实在难得。</p>

现实夫妻，十之八九为柴米所累，哪有闲心儿女情长。</p>

富人家倒是衣食无忧，可三妻四妾，更难有专情。</p>

想来只因难得，才更得文人歌颂。</p>

写出那些缠绵的爱情话本子，哄骗不少不谙世事的姑娘小子。</p>

欢儿问喜月，换她是原五会如何做？</p>

喜月设身处地想一回，换自己的性子，要么在程英成亲前奋力博一博。</p>

要么转而寻个合适的人成亲生子过自己的日子。</p>

逃灾离家前，听说书先生讲话本时，她倒是想过以后找个情投意合的郎君过日子。</p>

经历娘被迫二嫁，大姐和离，情情爱爱于她不过境花水月。</p>

能抓得住的现实日子才是最重要的。</p>

她想，或许她是个自私的人吧。</p>

所做所行，总是再三权衡利弊，于自己有利才会去做。</p>

像原五这种舍己为人，痴心相守的事，她是万万做不到的。</p>

就如若换她是周春玲，要么决绝非程望不可，要么强迫自己放下。</p>

绝不会像她这般为难自己，做出很多无用之事。</p>

不过很多事情当局者迷，唯旁观者清。</p>

真碰到了，也是难说。</p>

叹息一声，欢儿不再言语。</p>

起的早，又是忙一天，喜月昏昏沉沉，意识渐散。</p>

带来的一坛酒，大半进了原五肚子，杨应和始终清醒着。</p>

原五酒量不错，许是因着失意，到最后醉的失了意识。</p>

天冷役所想必早关了门，杨应和懒得折腾，索性将他架进里屋。</p>

原五的酒品还不错，醉了就安安生生睡，并没有耍酒疯，也没有惹人烦的无穷无尽的酒话。</p>

隔日早上喜月起来，桌子上碗筷酒菜已经收拾过。</p>

净手做糕，至天亮原五方起，打着哈欠出来，微微有些歉意。</p>

砂锅里焖着地瓜粥，杨应和留他吃早饭。</p>

原五没客气，就着腌萝卜条吃了个杂面馒头，呼啦啦喝掉一碗稠粥，潇洒的摆手去了。</p>

回到役所去换皂服，同僚误会挤眉弄眼笑问他昨晚去了哪逍遥。</p>

原五如实道来是与杨应和喝酒至深夜，怕吵到他们才在他那留宿一夜。</p>

旁人自是不信，笑的意味深长。</p>

原五也不再解释，随他们闲话。</p>

方生听了没甚表情，却是信他的。</p>

一道巡街时问了一句：“想喝酒怎么不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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