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这位季师姐心中的挣扎。</p>

她心中有对天道圣子的牵挂，却又向往死亡。</p>

以顾长生的心性，很轻易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p>

这枚维持她生机的魂印，一定牵扯着一个惊人的秘密。</p>

且，季婵或者天道圣子，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p>

“哎…”</p>

到了此时，季婵已经明白，她很难再从顾长生魂海中走出去了。</p>

她最后的心愿，终究还是破灭了。</p>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p>

季婵轻叹了口气，眸光平静地看向顾长生。</p>

“如果季师姐想让我放弃与天道院的仇恨，那还是不要张口了。”</p>

顾长生摇了摇头，果然是见季婵眸光黯淡，神色愈发悲楚。</p>

“其实我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那时候我已经重伤，生机溃散，我只知道李师弟与林翊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这枚魂印，也是他在杀了林翊之后得到的，所以我一直怀疑…李师弟是有苦衷的。”</p>

季婵眸光苦涩，试图解释这段过往。</p>

“这么说，师姐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枚魂印？”</p>

顾长生轻轻颔首，并没有太多意外，“师姐是如何知道我来五朝的？”</p>

“嗯？”</p>

季婵俏脸一愣，明显有些困惑，“是我宗门的一位师弟告诉我的。”</p>

“自从我来了神州，始终未曾走出山海书院，这是我第一次出世，师姐觉得你那位师弟，是如何知晓我行踪的？还有，你是如何觉得我能威胁到天道圣子的？”</p>

顾长生摇头一笑，眼底隐有深邃。</p>

恐怕，季婵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p>

她能不能杀死顾长生，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顾长生之间，一定要有一人陨落。</p>

只有如此，这场棋局才算真正拉开帷幕。</p>

“嗯？”</p>

一瞬间，季婵的脸色就彻底苍白了下来，眼眸骤然一凝。</p>

“你的意思是…”</p>

“季师姐觉得，如果你死在了此地，你那位师弟会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天道圣子？如果，我死了，我师尊还有丹圣前辈会不会再放天道圣子一次？”</p>

顾长生神色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令季婵身躯一颤，险些瘫倒在地上。</p>

“顾长生…”</p>

此时的季婵，脸上再不见一丝冷傲，眼底尽是哀求，“既然你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如果你愿意放我离开，我一定会向李师弟解释清楚…”</p>

“不用了。”</p>

顾长生摇了摇头，突然探出一只手掌，朝着季婵镇压而下。</p>

“嗡。”</p>

整座魂海，顿时掀起惊天的波澜。</p>

只见一轮漆黑磨盘从天而降，朝着季婵当头砸落。</p>

“扑哧。”</p>

一瞬间，这位天道院大师姐的魂识就彻底破碎了，化作一片片魂光，融入了此地。</p>

以季婵的实力，若是在外面，顾长生想要杀她多少要费些手脚。</p>

偏偏，她自寻死路，主动进入了顾长生魂海之中。</p>

在气运神种以及那一朵神花压制下，就算破妄强者踏入此地，也只有死路一条。</p>

“天道圣子…”</p>

顾长生站在原地，沉默良久。</p>

他并不需要季婵向天道圣子解释什么，因为从他拜入山海书院的那一刻，两人就注定是生死之敌。</p>

至于那个挑唆季婵前来五朝，镇杀顾长生的天道院弟子，这会儿恐怕已经被布局之人抹除了。</p>

如今看来，这神州的局势，远比顾长生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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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