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贺林疯了，疯得还很严重。</p>

以至于，顾霜怜听到时，都宕机了一下。</p>

时贺林舔了下后牙糟，眼底阴郁，声音越发轻柔，像毒蛇嘶嘶吐信子。</p>

“怜怜，离开你的这些天，我想过了。我们成走到离婚这一步，还有一个原因。”</p>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没有亲生孩子，小羽是领养来的，跟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p>

“我无精无法生育，但你可以。怜怜，我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去国外买精，我会重新当好一个爸爸，一个丈夫。”</p>

顾霜怜脑袋嗡嗡的，扶了下额角，气笑了。</p>

“时贺林，你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医生，别跑来我这儿发癫。”</p>

她连巴掌都不想再给他。</p>

嫌脏，更害怕脑残会传染。</p>

脚步转动，她直接离开。</p>

时贺林默默站在原地，突然轻勾唇角，目光缠倦又带着恨意。</p>

“没关系……怜怜，你会同意的。”</p>

而且，会求着他爱她。</p>

布加迪威龙离开高尔夫球场，一路上，车内的氛围极其安静。</p>

赵坚坐在副驾驶，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踩到雷点。</p>

他是只在原处看着，但听不到声音。</p>

但光从表情看，就知道这次交谈一定很不愉快。</p>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霜怜脸色，“顾总，我们先回公司还是家？”</p>

顾霜怜手搭在方向盘，即使车子开到限制的最大程度，也不能平息心中升起的怒火。</p>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是荒诞。</p>

还有替失去记忆的六年，不值。</p>

她是在六年里有多卑微，以至于马上要离婚时，让准前夫找过来，以允许她怀孕的恩赐语气，用做挽回她的理由。</p>

车子径直开向公司，她需要大量的工作，来填充自己，忘掉这些烦心事。</p>

刚到办公室，许白染就撞了过来。</p>

还真是，撞枪口上。</p>

顾霜怜掀眸，“我第一次知道你是残疾人，没手，连敲门都不会。”</p>

许白染脸色一白，掩下妒意，迈着小步，双手捧着咖啡，放在桌上。</p>

“顾总，我来给你送咖啡。”</p>

顾霜怜一瞥，随手扫在一边，指尖夹着的万宝龙钢笔，敲了下桌子。</p>

清脆的响声，却让许白染心尖一颤。</p>

“你喝。”</p>

许白染连忙抬头，僵硬地扯开嘴角，“顾总，这是我为你泡的。”</p>

“我喝，不符合规矩。”</p>

顾霜怜抬头，似笑非笑，“规矩？许小姐，你有遵守过吗？”</p>

她眸子冷下来，直接下了最后通牒。</p>

“要不喝了，要不离职，选一个。”</p>

“不行！”</p>

许白染几乎尖叫出声。</p>

要是离开万汇，她就没办法完成时贺林交给她的任务了。</p>

到现在，连一张比较隐秘的照片，都没拍到。</p>

可是，喝咖啡……</p>

许白染死死咬住下唇肉，指甲尖扣进掌心肉，带了丝丝阵痛。</p>

那咖啡，被她偷偷下了泄药。</p>

还是太心急了。</p>

她懊恼，可又不甘。</p>

凭什么顾霜怜天天维持着完美的假面，不只时贺林，好像任何人都对她念念不忘。</p>

许白染想让她出丑。</p>

“赵坚，通知人事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