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子里伸出刚刚被他握过的手，心头的火似乎还没有退去。</p>

她不敢胡思乱想，更不敢深入去想，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乱了，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仿佛破土的嫩芽，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萌出。</p>

雪，渐渐有了小下去的趋势，等到季棠渊的身影再次出现，已经能远远的看见他的轮廓。</p>

“督军。”闻溪急忙起身迎了过去，想要帮忙。</p>

季棠渊不知道从哪里捡回了许多干柴，满满的一大抱。</p>

“过去吧。”季棠渊道：“我来生火。”</p>

闻溪帮他把树枝堆好，而他拿出随身的火机先引燃了干草，干草又烧着了枯枝。</p>

随着枯枝燃烧，产生了大量的浓烟，奇怪的是这些烟不是四处分散，而是直直向上。</p>

“督军烧的是什么？”</p>

“胡柳。”季棠渊扒拉了一下火堆，“胡柳产生的烟是垂直向上的，可以升的很高，古代很多烽火台都用它做柴薪。”</p>

“烽火台烧的不是狼粪吗？”闻溪好奇的问：“别人都称那烟叫狼烟。”</p>

季棠渊笑道：“叫狼烟，不一定烧的是狼粪。其实狼粪并不好收集，而且它所产生的烟也不是直直上升的。古时候用来报警的狼烟，烧的都是胡柳、红柳、罗布麻这些木柴。”</p>

“我明白了，就像麻婆豆腐里并没有麻婆，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一样。”闻溪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枯枝，眉眼弯弯的笑。</p>

季棠渊无奈摇头，这都能用吃的来比喻，小丫头的眼里果然只有食物。</p>

烟越烧越大，大有直冲云霄之势。</p>

这柴火既能取暖，又能给尚在山中的人做指路的标记，如果季姚他们迷路了，看到这些烟，就一定能够走出来。</p>

“也不知道季姚他们有没有抓到兔子。”闻溪望着面前白茫茫的一片。</p>

“想吃？”</p>

闻溪的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句经曲台词，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p>

她忍不住笑了，“真的很久没吃野味了。”</p>

在她那个时代，对动物的保护格外严格，不小心掏出来的鸟蛋，一个大意踩死的蚂蚱，都可能是二级保护动物。</p>

所以，她从不做野味。</p>

但是这个年代不同，很多人还要靠打猎为生。</p>

“那边的树下就有一只。”季棠渊的手往前一指，“看到了吗？”</p>

他的眼睛果然敏锐，闻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找了一会儿，才看到一只纯白色的野兔。</p>

那树下好像有什么吃的东西吸引了它，兔子一直在周围走走停停，还不时警惕的抬起头四处张望。</p>

闻溪眼睛一亮，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而是一盘香喷喷的红烧兔肉。</p>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督军，你想不想吃？”</p>

季棠渊：“……。”</p>

“我可以抓到它。”闻溪转头看着季棠渊，目露狡黠。</p>

季堂渊道：“你不是要给它一枪吧？”</p>

这里四处都是山坡，枪声很可能会引发雪体崩塌。</p>

他是带了枪的，但不能毫无顾及的随意开枪。</p>

“不用枪。”闻溪的手在披风下面掏了两下，手心里很快就多了一柄亮晶晶的小刀。</p>

季棠渊惊讶的看着那把刀，“飞刀？”</p>

这把刀的形状很特别，刀刃更是薄如蝉翼，很像一些武林高手爱用的飞刀。</p>

“这是上次去千县的时候，意外的收获。”闻溪把玩着那把小巧的飞刀：“卖刀的还忽悠我，说它是御前侍卫用过的，我这么聪明，信他的才怪。”</p>

季棠渊笑了：“所以，你会用？”</p>

“我练习刀法之前，最先练的就是飞刀。不敢自称百步穿杨，但是杀死这么近的一只兔子还是绰绰有余的。”</p>

闻溪知道季棠渊不太相信，他的眼神里都是对她的怀疑，就差说一句“你在吹牛逼”了。</p>

“督军，您看好了。”闻溪将飞刀夹在两指之间，刚要掷出去，刀却顺着她的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p>

场面有点尴尬，季棠渊看着她，好像在努力憋笑。</p>

闻溪：“……。”</p>

她真的是手麻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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