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艳阳高照,骄阳似火,太子娶侧妃的礼成之后,应是入宴。但现在这模样,哪还有人敢提一句入宴的事儿,都等着事情结束自行散去。</p>
皇后见状,不得不维护了一番自己的形象,“时候还早,想回去休息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不想回去休息的,可以去湘艺馆转转。焕儿,还要麻烦你领着他们去。”</p>
皇后也知道,李桢解了禁足,也难再登太子之位,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得两手准备。</p>
李焕领命,对严言他们说道:“想去湘艺馆的随我来便好。”</p>
严言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焕的背影,如今太子位置空悬,或许李焕之前只想在宫里活着,但如今几个皇子里面只有他有储君的资质,皇上必定会优先考虑他。李焕自己也是摸清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在今日脱颖而出,前有二皇子替他挡枪,即便是最大的受益者也不必担心被怀疑,谁会怀疑一个毫无争储之力的皇子?</p>
严言灵机一动,此时正是给严思月和李焕牵线的好时候,她故意带着严思月上前对李焕行了礼,说道:“方才殿中湿热,毓安和姐姐先回宫更衣,一会儿就去。”</p>
李焕笑道:“无妨,只是赏画罢了,晚来一会儿也无妨。”</p>
严言对红雀暗递眼神,走远了些,才叫红雀靠过来说活。</p>
严言疑神疑鬼的样子,引起了严思月的注意,严言越是避着她,她越要一听,脚步也快了些。</p>
严言假意没有看到严思月在身后不远处一般,张望了一圈,小心的对红雀说:“你可知我方才为何对三皇子忽然行了礼?”</p>
红雀摇摇头。</p>
严言故弄玄虚的道:“三皇子册封,指日可待了。”</p>
“为何?”红雀也捧场的惊呼一声。</p>
严言忙捂住红雀的嘴,回道:“方才你没看皇后娘娘和许相是如何看三殿下的?还有今日,太子出了这等丑事,为何陛下偏偏只问了三殿下的意见?李桢如今犯了众怒,虽然算是轻罚,但他没有行军打仗的才能,长此以往,就算他解了禁足出来,他与太子之位也几乎没可能了。再说,二皇子有柳嫔靠着,其他皇子也都有母妃,而三殿下的母妃,说好听点是在养病,说难听点,不就是已经被打入冷宫,若是皇后娘娘想将李焕养在膝下,那太子之位不就是信手拈来?”</p>
红雀狐疑道:“可三殿下的母妃尚在,皇后娘娘能要得过来吗?”</p>
严言道:“这就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事儿了,总之你只需要知道,那范乐苑今后也就是太子妃了,往远些说,也就是今后的皇后了。”</p>
主仆说完私语,严言吩咐红雀:“一会儿回去,你就将上次皇后娘娘赏我的镯子寻出来,咱们给范小姐送去。”</p>
“现在就给范小姐送礼,是不是早了些?”红雀问道。</p>
严言生怕严思月听不见,声音稍大了些:“不早,昨日长姐哭着从皇后宫里出来的事,早就在宫里传遍了,那范小姐定是已经听说了此事,她一定不会给长姐好脸,如此的话,严府就只能靠我们两人了。”</p>
“可陛下只是那么一说,口头定了范乐苑和三皇子的婚事,如今好像还未曾下旨。”</p>
严言揶揄道:“这又如何,就算三皇子不娶范乐苑,也不会娶长姐,除非是这范乐苑和长姐一般,看不起三皇子,否则,他两人的婚事应是定了。”</p>
严言说罢,回头看了一眼严思月,好似在看严思月有没有听到她方才和红雀的谈话一般,看到严思月面色无异,安心的转了回去。</p>
严思月在身后听的来气,宫中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还是个毫无继位可能的皇子,今日摇身一变就成了继位可能最大的,将如此好的姻缘拱手他人,严思月不甘心极了,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计上心头。</p>
严言回和关阁备好了给范乐苑的镯子,肉痛的和红雀抱怨:“多好一只镯子啊,皇后娘娘宫里未必都能有这样成色好的翡翠。”</p>
红雀低声道:“一切不都是为了咱们严府,若能与范小姐交好,小姐今后也不用在担忧严府的安危了。”</p>
严思月满目嘲讽的看着这对主仆,心里想着,一个区区范乐苑就能让你们如此巴结,往后你们还不得对着我摇尾乞怜的不成?</p>
湘艺馆周围不似往常人来人往,严言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打听之后才知道李焕提前将湘艺馆的人清了个干净,只留下了两个画师。</p>
无论是通往湘艺馆的路上,或是湘艺馆的墙壁,上面都挂满了画师的佳作,还有一些名人的古作。</p>
平时进宫的人少,就算是进宫,也没机会往湘艺馆来,如今能看到大师的名作,通通都围在李焕身边等着画师讲解。</p>
方才在殿上,人又多又乱,严言根本就没看到范乐苑。</p>
现在范乐苑就站在李焕身边,玉面淡拂,细长的柳叶眉,怎么看都看不出笑意,眉眼间反而有一丝苦意。</p>
严言不爱往人群里挤,严思月也不好自己过去,一直等到众人听完了讲解,自行游览时,严言带着红雀走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