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宁府里坊，大多门前都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门前过。</p>

这个里坊相较于穷里，十分干净。</p>

鲁建兴两人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孩童的朗朗读书声。</p>

稚嫩的声音，齐齐整整的念着一首述金秋的诗。</p>

魏世轻声对鲁建兴道：“那清波楼老鸨王妈妈，嫁的秀才姓范。”</p>

“因世俗的眼光，范家几次搬家，几乎和原本的亲戚断了联系。”</p>

“后来才住到了这处兴利坊。”</p>

“范秀才开设私塾，教导同坊的孩子们启蒙，日子也算和美。”</p>

魏世既然是田百户的手下，自然也有些顶头上司的风范。</p>

调查的事情，严整的说得清清楚楚。</p>

鲁建兴点了点头。</p>

范家既是私塾，门便没有关紧。</p>

轻轻一推就开。</p>

鲁建兴领着魏世进去。</p>

后院摆设了些桌椅，一些总角孩童，正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听讲。</p>

一个温润的男声，耐心解说着一个文字的写法。</p>

看他们正在上课，鲁建兴两人也不去打扰。</p>

就站在院子的月亮门边等候。</p>

他们本以为会等很久。</p>

不料从旁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不知二位贵客，为何而来？”</p>

鲁建兴扭头，便看见一个妇人提着一只茶壶。</p>

这妇人上了年纪，鬓角都斑白了。</p>

但是依然可见眸子清亮。</p>

年轻时必是个十分貌美的女子。</p>

鲁建兴一看就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当年那位王妈妈。</p>

比起郑连等毛躁小子，鲁建兴更懂人情世故。</p>

眼前这两人看着过得不错，他不想当着范秀才的面旧事重提。</p>

他回望了一眼还在讲课的范秀才，歪头示意王氏跟他到一边说话。</p>

王氏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p>

她眼光毒辣，眼前两个男人虽穿着便装，但虎背熊腰，虎口有茧子。</p>

在大景虎口有茧子的人，不是江湖人士，就是官面上的人。</p>

她担心丈夫，便乖巧跟了上去。</p>

等走到外院影壁，鲁建兴叫魏世去盯着范秀才。</p>

自己则是对着王氏亮了一下腰牌：“靖宁卫，前来寻访一桩旧事。”</p>

王氏的手一颤，但她到底见过世面，点了点头，道：“官爷请问。”</p>

鲁建兴从怀中掏出姜囡的卖身契递去。</p>

“你可记得曾经手过这样一个女孩？”</p>

鲁建兴是有些期待的。</p>

据花月楼纪妈妈所说，清秋，也就是姜囡的小脚裹得很漂亮。</p>

不大不小刚好三寸，恰够搁在男人的掌心。</p>

这样漂亮的小脚一定是费了心思的。</p>

否则，清秋也不会紧俏货品被卖到盛京。</p>

弄不好当年清波楼，就是这位王氏，亲手操办了清秋裹脚一事。</p>

跟着范秀才那么多年，王氏也是识字的。</p>

她蹙眉认真看了很久，最终却是摇了摇头。</p>

“说句厚颜无耻的话，民妇当年经手过的女孩无数。”</p>

“下地狱的缺德事，干了不少，这个姜囡，我实在没有什么印象。”</p>

王氏说着这些话时，垂下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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