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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伯安起身走到白衡东身边,很是嘉许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淑南,你这封奏折将姜文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记了下来,可有人证么?”
“回禀父皇,人证都在殿外候着,随时都能上殿指认。”
“所以你今日朝会原本就是要上书参平威将军一本的么?”
“不瞒父皇,儿臣也是前几日才得到姜文彬打死人的消息,原本以为不过是无心之失,谁知道竟有人到儿臣的府外叩首血泣,都是以前被姜文彬打死的那些苦主的亲眷。平威将军府的事我又怎么敢管,只怕得罪太子王兄,可当我追查之后发现姜文彬实在是胆大妄为,在京城之中肆意欺凌弱小,不止平民,就连官宦子弟都不肯放过。儿臣觉得这事还是应该由父皇做主,这才准备好了奏疏和人证。”
“你早就知道姜文彬打死了祁王世子?”
白衡东装作大惊的样子,跪伏道,“儿臣也是今日在殿上才知道被打死的竟是祁王伯伯的独子,若是早知道此事,一定不敢耽误早早就禀告父皇了。”
白伯安垂目看着跪伏的白衡东,顿了一顿才扶他起来,说道,“淑南这事做的不错,你等皇家子弟是该为民请愿。”说完走向仍旧跪伏着一动不动的白衡修,声音陡然变得厉声,“太子,我问你姜文彬的事你可知道?”
白伯安这一问就连白衡英都替太子捏了一把汗,这一问并不好答。若回了知道,则是犯了包庇之罪,身为太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是回了不知,身为太子竟连自己的母族都无法约束,任由族人在外行凶。怎么回,似乎都是难逃罪责。
白衡修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伏在地上,冷汗从脖颈处流到地上。如此一问,他已明白白伯安是要治他的罪,趁势打压姜家。这些年他和姜妤珊都觉得白伯安对姜家并无戒心,处处重用姜家是外戚之荣,可今日他才明白这天下终究还是姓白的,任何的荣耀都是白家人授予的,想要收回也无法反抗。自己过去对姜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是给自己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白伯安见白衡修迟迟没有回话,又追问道,“太子,我在问你话,姜文彬的事你可知道!”
白衡修握紧了双拳,闭眼回道,“儿臣不知。”
“你身为太子,理当负有监国之责。姜家为你的母族,你当约束好自己的族人,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我封朝的太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还要你这个太子做什么!”
说完已是盛怒,白衡英见状连忙上前跪道,“父皇息怒,姜文彬之事不应牵连太子,姜文彬在京城横行只应追究平威将军府即可。太子哥哥每日在东宫有处理不完的政事,姜家的事他又能顾得了多少?”
白伯宙虽然也愤恨白衡修是姜家的血脉,但太子一事牵连国本,不可贸然处理,也附和道,“陛下,紫微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太子是太子,东宫诸事已是繁琐,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约束族人?臣也相信此事与太子无关,小惩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