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阴阳怪气(2 / 2)

算是勉强在临死边缘拉回一点活的希望。

接下来他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大家也都乐呵乐呵,对他不说反对,也没多少支持。

基本是在不温不火中下台。

他换下来,便是赵春年上台。

他还是先前读文章时候的样子,上台先给大家鞠躬,抬头环视整个村委大院一圈,微微一笑。

然后才开始娓娓道来。

“各位乡亲,老实说,我之前一直没有想竞选村委主任的想法。为什么呢,因为我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不能服务好大家,和大家一起将我们这个美丽的陇东村庄建设的更加美好。

是的,我是读过很多年书,但人家不也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嘛。所以要说我有什么大才能,那肯定是夸张,是吹牛,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自己是不相信的……”

村民们第一次听到这样坦诚的竞选宣言,觉得很新奇。

农村人的朴实是一个中性词,他们往往只认单纯的道理,所以好的时候就很好,不好的时候,也是真的坏。

就像现在,他们对赵海棠那样的老油子反而不怎么感冒,但是看到赵春年这种很实在,一看就没多少花花绕绕的人反而有好感。

大家笑呵呵地看着赵春年,想听听他后续还要说什么。

“……不过呢,就我这样的人,也是有梦想的。那我的梦想是什么呢,很简单,我就是想让我们的村子变得富一些。”

赵春年目光里都是真诚。

“我们这个村子,其实位置很好,地势平坦,又靠近镇子,按理说我们生活条件要比其他村子更好一些才是。可是呢,我们却是周围村子里最穷的一个。截止到现在,还有很多人饭都吃不饱,生病也不敢去医院看,只能硬撑着,把一个小病撑成大病。

乡亲们,难道我们村的人,比别的村子人都差嘛?为什么其他村子可以承包蔬菜大棚,然后全村人一起致富,而我们村虽然也有蔬菜大棚,钱却都流入个人腰包,为什么其他村子依靠沟边的资源可以办起小厂子,而我们村子的厂子,就承包给了外面的人。

这不是谁的原因,而我我们村缺乏方向。我们没有想过长远发展,只想有一些算一些,可这样怎么长久呢,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周围村里的人都已经大房子住着,小轿车开着,个个过上好日子了,我们村里的相亲还在为吃饱肚子发愁呢?

即使,我们能接受,可我们的孩子呢,我们辛苦半辈子,还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可如果我们将一个贫穷落后的村子留给他们,那他们起点就比别人低很多,又如何赢得了别人呢?

不知道大家有没感觉,现在我们村里的姑娘都想着外嫁,而外面的姑娘却不想嫁入我们村子。那如果继续下去,我们村里的小伙子们是不是连娶个媳妇都会变得困难呢?”

村民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赵春年说得这些事情,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也都能感受到。

可是这些事情,即使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局限性让大家都只想着自己眼前的利益,根本不会想着说整个村子都变得富裕起来,大家都知道日子过得不好,却不知道怎么过得好,所以只能一边苦撑着,一边又不愿意改变。

如今,赵春年在这种场合将这个事情撕破说出来,让每个人都不得不去思考,切身体会下赵家庄目前存在的尴尬问题。

不破不立。

人群纷纷议论,而主席台上赵正义脸色变得更暗。

就连刘晓军也苦笑着。

村子的经济发展主要是村主任负责,所以赵春年说这些话,其实就是打赵正义的脸。

不过刘晓军毕竟是村里的一把手,赵正义的脸被打得啪啪啪响,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不好责怪赵春年,心里却在想,这还没上来呢,就直接说得这么坦白,果然还是没有经验啊。

没有城府,后面很多工作都不好做,看来他还是要要教教才是。

“……所以,乡亲们,我们要真正富裕起来,就必须改变现在的思维模式和行事作风。我们不能说大话,吹大牛,结果时间耽搁很多,钱花了不少,最后啥结果都没落下来。

日子,是脚踏实地,一点一滴过出来的。

既然我们村水源不充足,那如果发展经济产业,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解决水源。刚才海棠说得有一定道理,如果缺水,我们就用水浇。但前提是,我们要降低每吨水的费用。

如果还是按照现在的水价,每吨2元钱,那我们根本不可能浇得起水。所以,针对这种情况,我有三个策略,第一,我们可以将村东面的空地彻底挖空,挖出一个几百亩大的蓄水池,天下雨可以直接蓄水,而不是眼睁睁看着雨水全部流入沟里去。

我们需要整治每个队的机井,而且我的打算是每个村在原来的基础上新打两个机井,并且将原来的机井水泵扬程加大。并且我们采用人工打水的模式,让村里的闲余人员人工踩水,根据踩水的量付给工钱。

我准备将沟底的水运到平原上来。大家也都知道,虽然我们原上水很缺乏,但是沟底里却是有水。我们庆城市地下水大概在40米的深度,而且雨水全部溜到沟底,也形成溪流,常年不停。

只要我们利用一定的工具和设备,就能将水源从沟底抽起来,平日里可以放到蓄水池,如果需要哪里灌溉,我们就可以统一灌溉。

另外,关于经济作物的种植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我们大家集体种植。这当然不是回到过去吃大锅饭,而是以几家人为小规模的自行组合。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很多人家的地都是很小的方块,宽度不够,长度偏长,种植起来很不方便。

而且大家应该都知道,同一片区内,如果种植的产品种类越多,产量就会越低,如果能大面积种植某一种固定的经济作物,产量就能翻起来很大。所以这是我将来想做的一个方向……”

“春年娃,听你说得倒是蛮打动人,但你没想到一个事啊,你做这么多的事,哪里来的钱呢。不管是挖地还是打机井,不都需要很多钱嘛,村里可是没有这么多钱,不会是又要让我们老百姓摊派吧。”

问话的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六队的王福星,他说的话基本代表着六队的意见,六队的队长就是他的小儿子。

赵春年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问题出现,笑笑说“关于资金的问题,我们已经有计较,到时候大家会用很少的钱,得到很大的实惠。当然,这种实惠并不完全是免费,至于具体如何分配,后期我们会组织大家伙一起确定,绝对不搞一言堂。”

王福星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没法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赵春年现在毕竟还不是村主任,人家肯定也不会将所有的筹码全部放出来。

“就是不知道,你口中的计较指的是什么,春年,不会是等大伙选举你后,你到时候又没了动静。”

突然,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起说了声。

赵春年定睛一看,原来是赵正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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