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凉州军的都督都是淮千刃的亲信,因此几次定州大乱,凉州都稳如泰山,偶尔也会派军帮助曹渊,也从未有人重视过凉州。
但这个地方在铁铮眼里无疑是最重要的战略地,攻下定州和幽州也许能鼓动人心,也可以传扬他的威名。
但是若是想要取得胜利,那无疑攻下凉州是最合适的,他可以将景国彻底切成两半,一边困死定州、秦州的军士,另一方面他可以虎视平原,戎狄骑兵更是一往无前,根本再无任何阻碍。
至于并州的位置虽然重要,但是比起凉州来说也就少了优先级。再加上并州营战力极强,骁勇善战,想要攻下并州的难度极高。
而父女二人的分歧便在于对两州之地的设伏,南宫星想要的是层层递进,放小股人马牵制戎狄人进入包围圈,然后以弓弩手等伏击。
而且戎狄想要攻打凉州,必须要穿过大山,这一切都是可以设伏的环境,她可以让前线士卒化整为零,通过消耗戎狄人的体力,最后一一歼灭。
但要是换做南宫昌的战法,这一切就变得很简单了,既然他们想要凉州,那就让一小部分人守城便可,主力尽数撤出来。
当戎狄人得到城池后,立刻点燃城中埋下的火雷,放火焚烧城池。对比南宫星的方案来说,南宫昌的方法可以毕其功于一役,甚至戎狄主力很有可能全军覆没,这两种方案各有千秋,这一切都摆在淮云浅的面前。
“诚然,星儿的方案虽然巧妙,但是要对手下的士卒充分相信,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北境有些州府的士卒可以拖欠着军饷的,到现在还没发下去。
父亲的方法基本上是断绝一切后路的方法,不仅把戎狄主力引了进去,甚至到最后极有可能我们也会损失一座城池。”南宫宿很客观的评价着二人战法的得与失,战略方面上他已经定了下来,接下来就全看战术如何取胜。
可此时景国最负盛名的两位星官此时却起了争执,作为南宫家的人,南宫宿也无法评价这二人的方法究竟应该选择哪一个,但是他可以提出这两个方法的利与弊,一切交由淮云浅裁决。
淮云浅紧紧皱着眉头,这两个方法听上去都很好,可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自然想的明白这其中的展开难度。
“如果选择星儿的战法,那我们就需要一个有凝聚力的士卒,我相信晋王叔手下的士卒可以达到这一步,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能做到诱敌深入加关门打狗。
至于父亲的战法,可以说毫无破绽,诱敌深入随后弃甲曳兵,但是我们要付出一个城池的代价,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大。”淮云浅揉了揉眉心。
如果换做往日,他会毫无费力的做出决定,然而今日不同往日,现如今一城一地的得失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整个景国动荡不已,洪长安的同济会更是四处掀起叛乱,如今没有叛乱发生的州府极少,一旦失去凉州城,对于淮云浅来说无疑是一次豪赌。
“那你是选择用星儿的战术了?”南宫宿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淮云浅犹豫良久,最终缓缓点头。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做吧,我只有一句话,一切要小心为要。”南宫昌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小辈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替他们高兴。
至于这一切能否执行,他们是说不出来的,必须由淮千刃亲自决定才要紧,而眼下他们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刘存今天向我提出要去东海旧址平息叛乱了。”南宫昌又指向了东海的叛乱,自从怀青玉他们到达那里后,东海国一下子有了五十万左右的大军。
“如今我们把手头上能调动的兵力尽数算上,也不过四十万人,面对由怀青玉统领的五十万大军,谁也不敢保证能取胜。”南宫昌的话让三人心中颇为沉重。
这四十万人是淮云浅全部的家当,其中还有十万是赵伯城拿出自己的底牌,东拼西凑过来的,到现在刘存也只完成了一两次整训。
“那就让刘叔父带兵出征吧,先与怀青玉对峙着,接下来我们再考虑该如何应对。”淮云浅做出无奈选择。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正当所有人欢欣之余,一支大军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一路朝着东海的方向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