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走了进来,他一进帐便单膝跪地:“殿下,二殿下那边一直等待着殿下的消息,不知殿下是否考虑完毕?”
“我那个二哥就是性急,真以为复国之事是这么简单的?”宋阳泰嘴角微掀,这些时日来宋阳柳折损了不少人马,都是因为轻信了三国那些残存下来的暗探。
他早就劝说过宋阳柳,如今不是好时机,需要等待时机,要等戎狄等国与景国开战,他们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二殿下悔不该没听殿下的话,如今姚总管离世,二殿下身边急缺一位能出谋划策主持大局之人……”男人抛出条件引诱着宋阳泰。
然而宋阳泰却不为所动,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皇室血脉,他少时经历的生活告诉他,有时锋芒不要展露过早为好。
“既然二哥这般说,眼下确实是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们摆脱怀青玉那家伙控制的机会1宋阳泰眼中闪过精芒,话音刚落他掐灭了灯芯。
只听得帐内传来一道闷哼声,宋阳泰和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不同的是他的剑上静静流淌着鲜血。
“二哥和那边的人联系好了吗?”宋阳泰询问着,男人赶忙回应道:“早就联系好了,今日秦老将军未全力攻城,就是再等殿下反正1
“既然如此,那就今晚开始吧1宋阳泰眺望着远方,于是乎景国史上最大的一起叛乱案就此爆发。
等到李时臣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几个时辰后,此时的韩当先已经被宋阳泰献首给秦步海,苟连山防线尽失,一万五千人尽数叛乱,唯有几千忠于景国之人被放回,这也是宋阳泰留给这些人最后的仁慈。
得到这个消息的李时臣几乎昏厥过去,要不是被李冠军扶着,几乎就要一口气背过去。
“韩当先误我啊1幽州营的人极少见到李时臣如此失态,李时臣悔不该没听南宫星的话,不该让江南道的士卒去守苟连山,更不该不让李冠军亲自前往。
“父亲,如今说什么也已经晚了,我们要振作起来,立刻调整部署,明日秦步海就会兵临城下了1李冠军脸色也极为难看。
如果说叛乱只是让他们心中发堵也就罢了,最让他们生气的地方在于宋阳泰把景军的粮草尽数献给了秦步海。
要知道最初在他们的计划中,苟连山少说也能守两三个月,于是筹措粮草时都是按照两三个月的数目筹措的。
即便对于联军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但是慕连城此时正紧急调拨粮草,加上景军这些粮草,联军少说也能多坚持七日以上。
遭受打击的李时臣突然想起南宫昌巡视幽州时给他的爻辞:遇山当慎,遇韩则败,遇阳则败。
他后悔没有听南宫昌的话,更后悔没有听信南宫星的建议,想到前不久南宫星就告诉过他,一定要小心韩当先以及苟连山的布防,但他却直接忽视过去。
作为晚辈,南宫星不可能说的太明白,要考虑到他的面子,然而如今自己惹下如此大祸,自己真是羞愧之至。
李时臣抖擞起精神,立刻动员起守城将士,另一边李冠军呈送的战报送到了淮云浅手中,看到上面的内容,淮云浅心中一沉。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阻拦你,应该措辞更严厉些,让李时臣能正视问题。”淮云浅感到愧疚,是他拦下了南宫星那封措辞严厉的书信,改由一道语气舒缓的信件。
“没用的,即便你不阻拦我,他也不会相信我的1南宫星摇了摇头,这是属于李时臣的劫数,哪怕没有淮云浅的阻拦,到最后李时臣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不相信自己。
人一旦掌权太久,总是会飘飘其然,李时臣也不例外,他做了太多年的幽州大都督,以致于他连南宫昌的教诲都常常抛诸脑后。
“现在再追究这些事已经没有意义了,苟连山阵地已失,虽然我相信李伯伯不会把幽州的布防告诉宋阳泰,但是眼下对于他而言,局势更为凶险。”南宫星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只有让人不习惯的清冷。
淮云浅走到她面前,想要化去她眉心中的愁绪,不料南宫星却递给他一道折子:“这是应对投石机的方法,立刻送到李伯伯手上1
淮云浅把折子送到斥候手上,望着北方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