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我满脸骄傲地抬了抬眼,继续道:“往些年你跟酬信常说我不学无术,这回总打了脸吧?”
酬信轻咳一声,碰了碰鼻头笑道:“你还真是顺杠直爬,如果若水也是跟你当初一样,那你又作何感想?”
我侧头看了一眼摇篮上熟睡的若水,轻轻地摇了摇头,这辈子决不能让她再走我的老路。
虽然练习这天界功法是有些乏味,但我决不能让若水长期置于危险之中。
她若是没有自保的实力,如何应对以后的生活,而我总不能将她闭在酬信这里,一辈子不见世面。
沉默片刻,我认真地望着酬信道:“二师兄,若水的功法练习交由你来启蒙如何?”
酬信停下手中的食物,愣了一会儿,严肃回道:“好,若水你就安心交给我来传授。”
我还来不及说出几句感谢的煽情话,酬信便用手指了指半人高的五坛,咧嘴笑道:“洛儿,现在这五坛算不算学费?”
我轻咳一声,道:“你若喜欢这菜乳,当然可以折算为学费,不过我得留一些给酬勤尝鲜。”
酬信眉欢眼笑地看了我一眼,道:“那好,这东西就先储存在我的地窖里。”
说完,手臂无限延长,从远处将伏羲给捞了过来。
“师傅,您找我?”
伏羲擦了擦身上的灰尘,恭敬说道。
酬信“嗯”了一声,说道:“你派人将这些东西好生存放在地窖,记住,不准偷吃。”
“是”。
伏羲招手唤来几人,不到片刻,地上的五坛已被搬空。
用餐之后,夜幕降临,院内的蛐蛐开始发出动人的歌声。
不知何时,若水渐渐苏醒,起身便直奔殿外。
当看到我跟酬信两人安静地在石桌上下棋,她慢腾腾地爬在了我背上。
“水儿,你饿了没?”
粉色小丫头用她的小脸在我身上蹭了蹭,调皮笑道:“娘亲,您脖子痒不痒?”
我无奈放下棋子,将这丫头翻身抱入怀中,揉着她的小鼻子道:“睡了这么久,可有感觉肚子空空?”
小丫头咧嘴一笑,淘气从棋盘抓了几个棋子,精准地射到了酬信胸口。
完了,完了,这丫头的惹祸本事完全与我当年在宇神跟前学习时如出一辙。
记得那年,酬信可把我给恶恶地修理了一番。
我心虚地抬了抬头,望着酬信那处事不惊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
小丫头见酬信没有丝毫反应,欲再次抓棋,但被我及时将她小手给逮了回来。
沉默了半天,酬信突然开口道:“无碍,小丫头对棋子好奇,也是好事。”
听到此话,身上的若水不安分地在我怀里挣扎,我实在无法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
还未等我坐稳,小丫头一声不吭地奔入了酬信怀里。
酬信对她极为宠爱,任由若水在他鼻子上面捏奇怪状,他也只是浅浅一笑。
看着对面两人的嬉笑玩闹,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丝醋味。
我假怒地瞥了一眼小丫头,道:“原来你们两人早就串谋好了,真是两个小坏蛋。”
若水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娘亲,水儿不是小坏蛋。
先前小舅说娘亲多日疲惫,需要给您减减压,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出。”
我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酬信,说道:“多谢,我没想到你会如此细心。”
酬信淡淡地看了看我,问道:“洛儿,接下来你计划何时动身?”
我抬头朝空中望了望,道:“往尘阁的旧兵是沐羲亲卫,这些人常年与清月关系匪浅,我若现身,估计未到片刻便会被抓。”
酬信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有何打算?”
我缓缓叹了口气,回道:“酬信,我想在你这月季墙里静修半月,等灵力提升了再去天界正名。”
“如此,我也便安心了。”酬信笑逐颜开继续道:“洛儿,若是你强行闯入往尘阁,我还真怕你再次中了那丫头的道。”
我起身回眸一笑,说道:“放心,我不会让那丫头再次骑在我头上诽谤。”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起床,朝里间望了一眼,便念决离开。
青山黛黛,绿水泱泱。
我安静地躺在竹筏上闭目养神,不去想天界,不去想沐羲,躲在当年与羲和的秘密基地倒也十分顺心。
难得心无旁碍地放肆一回,独自一人待在幽静的角落。
但没过多久,那些千万愁绪再次袭上心头。
恍惚中,我感觉内心深处跑出一个强制又霸道的东西欲要撕裂我的心脏。
那东西带着些许崩溃又带有些许绝望,对,就是绝望,它仿佛堵在了我所有的心脉上。
明明我已寻到了沐羲的灵源碎片,为何我还有那么多如针刺骨般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我浑浑噩噩地在木筏上沉睡。
梦中有沐羲的严厉,也有他傲娇的关心,还有魔界客栈那滚烫滚烫的心跳,到最后沐羲被我一刀捅入心口。
我惊吓得即刻睁开了眼睛,额间的虚汗已经将我的黑发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