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已经是一个笑话了,不能在临死前再成为一个笑话。
从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过任何人,但可笑的是,这个世界都把她当仇人了。
刑场周围叠满了群众,此刻,她脑海里满是那道紫色袍子的身影。
“云洛,我究竟要怎样你才会相信?”
惜日那段痛心疾首的关切,没想到转眼间就已经成为了现实。
她忍不住仰天大笑了一声。
信任,信任,再信任,最终换来的不过是扫地出门的背叛。
原来,所谓的感情,不过是维持某种意义上的力量平衡。
一旦失去平衡,强势的一方要么报复,要么被对方踢出局去。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一切都太晚了。
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是一场精心布局的欺骗。
这个世界,不是你对谁好,就能收获好的回报,因为你永远无法感动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
尤其是那种嗜血的男人,杀伐决断,顷刻间血流成河,他眼睛里的爱更是少得可怜。
那时候她想,可能是他从小就被流放边境的缘故,所以他才会这般蚀骨冰冷。
原以为,她能用爱感染他,引着他走向光明。
可最终,他却用恨洗劫了她一生,迫着她走进无尽的黑暗深渊。
幸好,这一生有沐羲的出现,至少黑暗的背后还有一道阳光。
“沐羲,东方翊说爱我,不过是算计一场,你从未说过爱我,却做到了天下皆知。”
斩令箭掉落的那一刻,她坦然地闭上了双眼,举刀泼酒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铁刀刚落,血水四溅,她感觉自己如羽毛般轻飘飘地升上了天空。
底下的人群熙熙攘攘地指责着现场,仿佛那血淋淋的头颅,仍旧不能消除众人的怨气。
云烟弥漫,仙裙缥缈。
她一动不动地立在空中,等待着仙体归元。
来自灵魂深处那股猛烈的断头之痛,箹骨剜心,犹如洪峰巨浪在她脑海里起伏。
许久之后,她凌厉地睁开了眼睛,周围的冷风阵阵吹来。
望着下面那道黑色行装的东方翊,她真的好恨。
恨不得剥掉他身上那层伪皮,也恨不得踢碎他无情无义的心肺。
若不是她统管着三界之灵,并非简简单单的凡人,或许此刻,她只能接受厄运的捉弄。
曾经,他说:云洛,从今天起,我会守护你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此时此刻,这句话是多么的愚昧,多么的讽刺。
她面无表情地长笑了一声。
悲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绝望,一丝冷漠,还有一丝复杂。
仿佛在自嘲,又仿佛在惊醒末日的修罗。
判斩立决的人是他,无端陷害她的也是他,灭她族亲的还是他。
她为他付出了一切,换来的不过是把冷漠绝情的断头刀。
顿时间,黑云蔽天,闪电惊雷,底下的行人惊得四处逃跑。
她想,若是曾经未痴恋过东方翊,若是曾经她没有那般任性,也许就不会错得那般离谱。
因果轮回,这一切的一切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她怒不可遏地欲冲下去找黑衣锦冠清算,奈何身体被无形中的一道力量束缚。
无论她如何奋力挣脱,都无济于事。
片刻后,黑云消散,阳光重新笼罩着大地。
珠檐滴落,人面桃花,万物复苏。
慢慢的,她感觉魄身越来越薄,意识也开始模糊。
当她的灵体飞升到一定高度时,她似乎不受控制般,被一个圆形的聚光体紧紧吸祝
仔细辨认才知,原来是大师兄的光宇。
她想,等她回到了云梳宫,定要找东方翊讨回这数亿年来错耗的所有眼泪。
白色的聚光,不断地散发出渗人的云烟,旋转飘洒散变成寒冷的水雾。
倾下的飞雪,冻住了她的灵源。
冷,很冷,她仿佛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里,身上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似乎有人将她从云层中捡了起来,抱着她在雪域里走了很久很久。
他身上很暖,也很舒服,在他身上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题外话------
刚刚完成一段草原旅行,那湛蓝的天空,那清澈的海子,真是让人流连忘返。以前一直有个梦想,在下雪的早晨,骑着马儿在草地上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