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不是圣母,在这大争之世,他也没资格做圣母,所以,对于小琉球的土人,他只能说是抱歉了,毕竟,他不想日后做个受尽凌辱后死去的亡国之君,那他就只能将更弱小者作为自己壮大的养分了。
“小琉球这边就这么安排,谢友青第二件说了什么事情吗?”
“谢舍人第二件事是说,他在泉州得到消息,颜思齐暴毙了,现在二十八社内部正在争夺老大的位置,郑一官希望我们能支持他上位。”
颜思齐是今年重阳节那天死的,当天他喝了不少酒,然后去登高,结果不知道是被人暗杀了,还是怎么回事,上山时好好的,下山时人已经没气了。
颜思齐一死,二十八社的核心就瓦解了----其实颜思齐死之前,28人中就有人已经先死了,其中有人是行船遇到风浪,船覆而死,有人是遇到海盗,抵抗时战死的,还有人生病而死,所以,等到颜思齐死时,原先的28兄弟实际只剩下了20人不到----其中不乏有人觉得移民小琉球是投入大产出少的亏本买卖,不想做了,于是散伙了,但诸如郑芝龙这样的,却窥视着二十八社剩余的资产,正在摩拳擦掌。
朱由崧有些好奇的问道:“郑一官有说需要我们支持些什么吗?”
裴渡再次看了看谢友青的报告,然后回复道:“钱,郑一官希望我们能赊借给他至少二万两白银,另外,他需要一些甲胄和船只,所以,郑一官还希望我们能把今年在漳泉两地拿到的船先借给他,他日后加倍奉还。”
朱由崧伸手摸了摸鄂下的短须,小声算计道:“颜思齐死了,今年他答应的船自是落空了,若是再把漳泉这边的船转给郑一官的话,等于之前决定的,明年开辟南方航线的事就彻底泡汤了。”
裴渡知道朱由崧其实是在自问自答,所以并不敢接口,此时就听朱由崧继续言道:“不敢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水手这块不用那么紧张了,有足够的时间多训练两批水手出来,如此,各船的人手也可以多休整几日,还能跟郑一官结个善缘。”
话虽如此,朱由崧还是更多权衡了一会,这才做出决定:“给云梯关那边去信,郑一官所求借款可给三万两,稍后洛阳这边会通知福州、泉州并广州三地顺和店支店各支借一万两出来的;郑一官所求盔甲,洛阳这边也会安排发出,但数量不会太多,先给锁子甲一百领;至于船只,孤也答应了,由谢友青自行安排交接。”
朱由崧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另外,再通知谢友青,现在云梯关船场一年造一只船、修两只船的规模还是太小了,继续加大投入,明年年底前务必保证达到每年造两条千料以上大船,并同时维修三至四只船的能力;若是船匠不够,就去清江浦那边挖,去闽广找,还有就是,让郑一官也帮忙寻找一些船匠来,他要拿本藩的好处,多少得给些说法。”
裴渡刚想领命而去,朱由崧唤住他:“关于小琉球这边使用火器的报告一并送来了吗?”
裴渡回答道:“这份报告走的是赵山那边的急报线路,所以是单独送来的,小琉球的其他报告应该是走常规线路,可能还要两天才能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