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一颗人头二两银子的确不少了,比一个家丁一个月的军饷都要高了,可通算下来,也就一千六百两不到,而且各级分润下来,到东江镇手上,就只剩下了一千二百多两,对于东江镇的巨大财政缺口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且这钱还不能全部用来填补亏本,相当一部分要用来犒赏勇士的。
在场的游击将军陈继盛问道:“谢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友青正色的说道:“谢某的意思是,就算东江镇拿了朝廷的饷银,又拿了斩首的奖励,可还是远远不够的,即便是加上与福海号的贸易,那也是不够支应的,归根结底,是因为吃白饭的老百姓太多了1
毛文龙的养子、时任皮岛右翼游击将军的毛承禄一下子站了起来:“谢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放弃收拢的辽民,这不可能······”
谢友青却看向毛文龙,毛文龙见状只得呵斥道:“混账,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嘛?退下1
毛承禄只好脸色臭臭的重新坐下,此时就听毛文龙言道:“谢先生,我这个养子脾气一向桀骜不驯,你不要在意了,不过,他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辽民都是我东江镇的兄弟姐妹,又如何能轻易舍弃呢1
谢友青冲着毛文龙一礼:“毛帅,且容我把话说完了。”
毛文龙便作侧耳倾听状,于是谢友青便解释道:“我刚才说的,并不是要东江镇放弃收拢从建奴治下逃出来的辽民,也不是舍弃现在已经在东江镇控制下的辽东百姓,毛帅,请屏蔽左右1
毛文龙想了想,跟在场将官一使眼色,大部分的将官都退了下去,也就是毛承禄等少数将官和请兵留在场内,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让毛文龙与谢友青独处的,所以,谢友青便毫不在意的讲述道:“我家东主正在谋划扩大经营,需要一批种田的雇农和开矿的矿工,所以,既然东江镇养不了那么多丁口,不如,就由本号替毛帅分忧如何1
毛文龙眨了眨眼:“福王要那么多难民真是为了种田和开矿?”
一年多时间,足够毛文龙打听出福海号背后是谁,因此一口喊穿了谢友青的倚仗也很正常,对此,谢友青不慌不忙的回复道:“千真万确,而且我家东主不但在招募辽民,而且还在招募河南、山东以及南直隶的流民,所以,若是毛帅不同意,我们也不勉强,生意还能照做,只是,毛帅这边得先归还了积欠,才能继续做下去。”
毛文龙眯着眼说道:“这么说,我不答应还不行了?也罢,眼下一时也夺不回辽东,十几万军民也的确苦厄,若是能让其中一些安顿下来,即便是为奴为婢,想来也是有人愿意的。只是,我想知道,贵号要招多少人?”
谢友青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东主那边要招多少人,反正一切还在草创,暂时还要不了太多的人,所以每次来皮岛交易,都捎带上几十号人回去就是了。”
现在除了台风季节和寒冷的冬季,福海号差不多两个月来皮岛交易三趟,如此计算下来,全年最多也就十五船而已,每船带走不到百人,全年也就一千三四百人人,其中还会有一些老少妇孺的,那么真正精壮的汉子就非常有限了。
所以,毛文龙松了口气:“这个数字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也罢,东江镇不干涉你们招募雇工的行动,一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谢友青拜谢道:“多谢毛帅,且容我提前奉上今年的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