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路通标行的期间,朱由崧显然有些生气,第一,他气宁虎等人对他隐瞒情况不报,第二,他气某些标师、趟子手及杂役见利忘义,只想抱着高枝;好在,这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所以颇有城府的他并没有在宁虎和江涛面前表露出任何不满来,只是借着处置投军标师、趟子手家属的事,敲打了一下宁虎和江涛,便暂时放过了此事。
离开路通之后,朱由崧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管墨艺塾视察。
此时,艺塾第一期学生已经分班完成,57名学生当中进入洛河书院的有11人、进入杏林堂的有6人、进入农本堂的有5人、进入管陶堂的有8人、进入墨工堂(机械班)的有5人、进入百炼堂(冶金班)的有4人、进入秘堂(化学班)的有4人、进入矿师堂(探矿班)的有5人、进入鲁班堂(木工班)的有3人、进入样式堂(建筑班)的有6人。
其中秘堂生由朱由崧亲自教授,赵山兼任助教,而墨工班则由那个洋鬼子意黎平做主讲,但某些讲义则也是出自朱由崧之手,以上加上已经去冶铁场和假钱工坊实践的百炼堂和已经去王府名下某处王庄实践的农本堂,真正还在艺塾学区里学习的,也就27名一期生罢了。
当然,除开这27人,实际还有两名一期学生混迹在二期班里,他们就是朱琛菥和朱应堦。
朱琛菥和朱应堦作为朱明的宗室子弟,无论血脉怎么偏远,终究是没办法考科举的,所以,洛河书院去了也没意思;同样的理由,两人也是没有办法经商的,所以无法进入管陶堂学习经营技巧和财务知识,更没办法去学习探矿和木工,乃至建筑----天启帝喜欢做木匠活,那是兴趣爱好,没有人能限制得了,而两人要是学习木工、建筑和探矿那是从事工匠职业,是大明朝廷所不允许的。
此外,两人并无学医的天赋,所以也去不了杏林堂;而朱由崧也不可能毫无忌讳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机械知识、化学知识传授给他们;至于农本堂本来挺合适他们的,可惜,两人家庭都穷的底掉,身边是一亩田都没有,学习农技等于学了屠龙术,根本没有应用的地方----作为宗室又怎么可能做别人的雇农呢。
但算他们学成了,让他们回家吧,只怕家里多了一张嘴,反而会让原本就已经揭不开锅的家庭雪上加霜了,因此,邵存英等人无计可施,只能让他们继续在学堂里学习,毕竟,学习不是教书,想来就算有人盯住不放,也是找不到出手的理由的······
“子健,子英啊1朱由崧在管墨艺塾山长邵存英等人的陪同下,旁听了各堂几节专业课后,把朱琛菥和朱应堦两人找了过来。“你们这样子不行的,就算眼下能糊口,日后还能一直当学生吗?”
朱琛菥面色紧张的说道:“世子爷,您这是要赶我们离校吗?”
朱由崧急忙安抚道:“没这回事,多你们两个,也吃不穷我,只是,我在想,你们现在能混个肚饱,将来呢?将来就不成亲生子了?到时候日子怎么过,你们自己吃苦,难道还要让老婆孩子吃苦吗?”
朱应堦苦笑道:“世子爷,我们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了,还说什么老婆孩子啊1
朱由崧笑道:“那我给你们指条路吧,你们好歹学了三年了,时文写不了,市井白话能写吧,正好《毬报》这边要扩出一个《商报》来,需要有人提供市井故事,你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若是能被《毬报》和《商报》选中了,那多少也是一份收入,积少成多了,也能养家糊口;当然,在你们成为撰稿名家之前,还是可以在艺塾里读书的,但不要在低年级里厮混了,去洛河书院的外舍吧,面子上也好看一些,免得被晚辈们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