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顿时又联想起朱由崧跟他说的某些话来,于是,咆哮道:“王安有功,有什么功呢?父皇本就是神庙的长子,在孝端皇后无嗣的情况下,必然是父皇继位,王安敢说他有拥立之功吗?就算是有,那也是百官抗争而来,跟他有什么关系1
其实是有关系,百官之所以能齐心协力的拥护光宗成为太子,王安是有联络之功的,但现在天启帝不认,王安又不能公开强辩,自然是被抹杀的一干二净了。
“还有,移宫案,西李真有那么大的威胁吗?事实上根本没有1天启帝又事后诸葛亮的说道。“还有四哥1天启帝伸手捂住了脸。“福王世子几乎是指着朕鼻子开骂,朕却无言以对,王安负朕如此,朕还要感激他拥立之功?”
一想到,皇八妹朱徽媞面黄肌瘦、看自己如看到恶魔一般的样子;一想到,朱由崧看似平静,但实际充满嘲讽的目光,天启帝便恼羞异常;是的,朱由模的死,眼下已经成了天启帝的挥之不去心病了。
“皇爷,皇爷,你怎么了1天启帝激动的双目充血的时候,奉圣夫人客氏闻声从后殿走了出来。“你们是谁把皇爷气成这样了1
天启帝见到客氏,心情有所平抑,所以摆手道:“不关他们的事,是王安1
客氏惊呼道:“又是王安,到底他是主子,还是皇爷是主子呀!要我说,皇爷你就是太宽容了,这才让有些人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1
魏进忠对客氏的助攻万分满意,但表面上却劝阻道:“怎么处置王安,皇爷自有主张,你不要胡乱开口,这里也没有你开口的余地,还不退下1
客氏冷然道:“我看你们都是怕了王安了1
魏进忠苦笑道:“我等是皇爷的奴婢,自然不会怕什么王安,你别说了,退下吧1
客氏伸手对着在场的宦官指了一圈:“我这就下去,但你们不准再让皇爷生气了。”
奉圣夫人说罢退下了,魏进忠便对天启帝说道:“皇爷,别听奉圣夫人的,这宫里宫外的事,没她插嘴的余地。”
天启帝却道:“奉圣夫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朕对王安还是太宽容了······”
天启帝的话没有说完,邹义突然看到一个小宦官在对自己使眼色,不得已,他只好跟天启说道:“皇爷,东厂怕是有急事,奴婢,奴婢去去就回来伺候1
“东厂有什么事啊1天启帝扭头看了看邹义视线的方向,冲着那个吓得跪伏在地的小宦官说道。“让他进来报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朕的面说的1
邹义看了看刘荣,刘荣便走过去跟小宦官说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小宦官颤抖的回应道:“监视惜薪司掌印郑大年的回报,郑大年从王公公私邸离开后,跟同去王公公处的酒醋面局掌印王善说,说,说······”
天启帝听得着急,走过来问道:“到底说了什么1
小宦官声音愈发颤抖了:“说,说光一个司礼监掌印,是,是,明升暗降,但,但,但如果是再加提督东厂,那就,那就,那就是实权内相了。”
小宦官好不容易把话都说完了,天启的脸也彻底变得铁青了。
刘荣见势不妙,立刻让小宦官退了下去,天启帝这才缓步在殿室内走了起来。
一边走,天启帝一边说道:“好,好极了,一个司礼监掌印还不够,还要掌握了东厂,是不是朕连御马监掌印也要一并给他呀1
内监二十四衙门当中,掌握兵权和财权的御马监是跟司礼监敌体的存在,所以,司礼监的掌英秉笔、随堂都不能兼任御马监的职务,因此,天启帝所言让王安在兼任东厂厂臣之后,再兼任御马监掌印就不单单是一句气话,而是诛心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