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朱由崧关于拒绝顺献二逆投降、称臣、藩属的公开诏书下达之前,孙传庭便派遣已经改任提督四川云南总兵官的赵光远率部三万于弘光三年十月初南下云南了-----孙传庭整合川西等地兵马时,实际编练了六万军队,但由于要堵防北面的顺军,且川西巴东境内都存在着不少积年土寇,乃至于明军来反明、献军来反献的地方武装,因此他不可能让赵光远带上全部兵马南下的。
不过赵光远南下的第一目标并非是张献忠的大西军,而是镇雄、乌蒙、乌撒、东川等地土司们----这些在张献忠屠刀面前屈服的土司们又赵光远扣上“事寇”的罪名,然后遭到了明军的疯狂清算,甚至就连某些很早就向赵光远、孙传庭输诚的土司,也被勒令率领本部兵马协同赵光远部会剿“附寇”土司,然后自相残杀中消耗了大量的力量。
当然,赵光远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固然是奢安之乱以来四川军民对各少数民族的不信任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的爆发;另一方面,也是孙传庭在秉持朱由崧想办法推行“改土归流”政策的体现;正是经过了张献忠及明军的双重绞杀,镇雄、乌蒙等地的土司力量才就此一蹶不振,所谓的镇雄土府也在稍后并入了叙州府境内,乌撒、乌蒙、东川等三个军民府也稍后合并为了永宁府(该府还包括原四川行都指挥使司下属的各个卫所)。
在赵光远于川南滇北大杀特杀之际,黔国公沐天波派人向当时统治缅甸的东吁王朝请求援兵,但此时原本英明神武的他隆王已经卧床不起了,在这种情况下,缅甸方面以稳为主,断然拒绝了沐天波的请求----实际在他隆王的整个统治时期,一贯偃兵息甲,更重视国内的经营,所以就算是他隆王身体无恙,东吁王朝也不会轻易派兵援助明廷的。
好在东吁王朝也不愿意与明廷翻脸,所以,便援助了包括佛朗机炮、火绳枪在内的一批武器和部分火药、铅弹,倒也缓解了沐天波的燃眉之急······
与东吁王朝一样实施投机的外国还有朝鲜,这不,朝鲜遣清使节通过私下的努力,搞清楚了当前清、明战局,并将相关消息传回了朝鲜国内。
当朝鲜国内得知,清廷进关后不但没有势如破竹,还丢了大部分的北疆领土,顿时就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明弘光三年九月中,在反复争论后,朝王李倧不顾部分朝臣的反对,秘密派使节来到所安群岛,试图通过内务府名下的福海号与朱由崧直接联系----在清军占据北直隶、山东以后,济州水师就彻底隔断了朝鲜与山东、直隶之间的海上贸易渠道,朝鲜方面若是需要大明的商货,就只能前往所安群岛,与福海号进行贸易。
“又不是现在才知道福海号是朕的产业,早为什么不找上门来呢?”接到济州方面的报告,朱由崧冷冷的评价道。“说到底,还是畏惧北陆如虎啊1
受到前世的影响,朱由崧真的是看不起朝鲜人,所以说话也不是那么的客气:“告诉朝鲜人,要想重新成为大明藩属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做到几点:第一,朕查了典籍,济州岛本是本朝太祖皇帝借给朝鲜的牧马地,朕要彻底收回;第二,朝鲜咸镜道在西夹水以东、渔郎川以北的所谓东北六郡领土本是我大明所有,朝鲜应该立刻无条件归还,不可再行侵占;第三,小红瑞岁源头与佳林川源头之连线以西,应为我大明国土;第四,朝鲜所付清廷之岁币年贡,应该立刻转交大明;第五,朝鲜偿还神庙当年出兵救援朝鲜所垫付的军费一千万两;第六,就朝鲜出兵协助北虏,给大明造成的损害进行赔偿,赔偿金就按三百万两计算好了;最后,朝鲜应该立刻与北虏断绝一切关系,并在必要时,配合大明兵马夹攻沈阳等地。”
万世记录完,小心翼翼的问道:“皇爷,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漫天要价罢了。”朱由崧笑道。“但三处领土要求不可改变,区区朝鲜,不过是新罗余脉,唐时只占半岛一隅,发展到占据整个半岛靠的全是蚕食对其宽容的大国领土,朕可不愿意一觉醒来,朝鲜说什么建州旧地是他们的、长白山是他们的,所以,朕不会惯着朝鲜人的。”
万世也不知道朱由崧怎么就对朝鲜人有那么大的怨念,但既然朱由崧态度坚决,他可是大明的太监,可不是朝鲜的宦官,所以,便应承道:“是,奴婢这就去给济州发消息。”
“等一等,”朱由崧叫住万世。“黄河开始结冰了,大利北兵南下袭扰,对此,西厂有什么具体的情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