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之说得对。”萧临泽轻抿了口茶,道,“我第一个否了靖王,一是因着年岁,二是我相信我的判断。”
说此话时,他似不经意地扫了林卿月一眼。
林卿月心头一个激灵,也不敢再随意坐着了,腰背立时打直,状似公正客观道:“嗯,我想也是,他靖王李文算什么?要是有这份能耐,太子之位早是他的了。”
她边说着,边偷瞟着萧临泽,想从他脸上看出喜怒,奈何他面上神色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没变过。
萧临泽假作不知林卿月的小心思,接着方才的话道:“这个人藏得太深了,主要是我们尚不清楚他的动机,其实我心头倒是有个猜想,但我却觉着若真是如此,这样的人未免太过可怕。”
能让萧临泽都说可怕的人,那定然叫人毛骨悚然了。
林卿月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盯着萧临泽,问道;“什么猜想?”
“他做这一切是为了抨击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地位,不惜牺牲一城的百姓”
萧临泽看着用茶壶倒茶时机灵跑进茶杯中的一片茶叶,看着它在只剩一半的水中沉浮,想着它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水干了没有一片茶叶还能再被赋予生命这样简单的道理却不懂吗?
龚蒙觉着难以置信,他难得失态地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世家大族存在了几千年了,这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吗?何况这难道就不是为了满足他自个的私心,他难道不是想等着世家大族都倒台后,他成为新的权臣、新的世家?”
林卿月在一边看着难得如此激动的龚蒙,想,连向来洒脱的龚蒙为着此事都坐不住了,足可见大启人对于地位等级的看重。
她又想了想他们西洲,好像也是如此。
“他是想做什么?还是当真自负地以为凭借着一人之力就能扳倒整个世家大族?简直是犹如蚍蜉撼树1
萧临泽看着气得跳脚的好友,面上神色依然沉着。
“这不过是我的猜想罢了,不知敌人,只能从事件发生后的结果进行多重推论,这只是一重推论罢了,不过,俞之,你要做好准备,这是场硬仗,暗处的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你又怎知他只是一个人呢?”
不是千千万万的贫苦大众所想呢?不是寒窗苦读十年只为一举高中的士子们所思呢?
待龚蒙走了,萧临泽依然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动不动,林卿月见了,问道;“你在担心俞之兄?”
萧临泽抬头看着林卿月,并不否认。
“朝中将有一场大风暴,谁都不可避免,世家更不可能独善其身。”
“可俞之兄他们不是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