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等人远远站在一边,看着那青衣身影落点。
那里原有一块大石,现在大石早被青衣身影撞成粉碎,周围遍洒大小石块。
那青衣身影亦被碎石掩埋,隆起的碎石看上去像是一个坟堆。
“死了吗?”
“应该死了吧,都被打飞了这么远,还撞碎了那么大的一块石头……铁打的身子也该碎成渣渣了。”
“啧,此人能跟慕大人交手好几招,而不是一招就躺,武功很高啊!莫不是南海派掌门靳南飞?”
“应该是……”
正议论时,那隆起的碎石堆上,忽然哗地一声,探出一只手掌。
“没死?”
众海贼齐齐一惊,忙不迭向后退避。
沈浪也猛地一拉陈钰娘,随大流往后退。
就在众人纷纷退避之时。
那碎石堆又哗啦啦一阵响,大片碎石子向四周散落,跟着一条青衣人影掀开碎石,挺身站起,垂手伫立石堆之中。
众人定睛一看,就见这青衣人影瞧着四十多岁模样,满头乌发,脸庞清瘦,双眼冷厉,不怒自威,一派渊亭岳峙的宗师气场。
若无意外,此人恐怕正是南海剑派掌门靳南飞了。
疑似靳南飞的青衣人挺身站起时。
慕清雪自血潭对岸的密林中大步走出。
众人抬眼一望,就见慕清雪那领将她从颈至踝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大氅上,俨然出现了多处破损。
每一处破损都在阳光下,闪烁着灼灼金光,好像她那件大氅里边,缝的不是布料,而是黄金铸就的薄板。
不仅大氅出现破损,她发梢亦有丝丝缕缕的白霜凝结,此时正飞快地化作蒸汽消散。
见此情形,再瞧瞧只是衣裳略显凌乱,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状况,貌似安然无恙,且宗师气场满满的靳南飞,众海贼不禁心中惴惴:
什么情况?
怎么只看衣裳的话,感觉好像慕大人吃亏更多一点?
就在众海贼暗自忐忑,心怀不安时。
慕清雪一边大步前行,一边冷声说道:
“还想虚张声势?靳南飞,你不过是用邪道捷径,强行凝炼了九大玄窍之一的伪三品,在我面前,有何资格死撑到底?”
话音一落,众海贼又是一惊:
靳南飞居然已经不止四品修为,而是凝炼穴窍的三品武者了?
哪怕照慕大人的说法,他只是个用邪道捷径,强行凝炼了穴窍的“伪三品”,可与四品武者相比,也是截然不同的层次啊!
不过就在众海贼心惊之时。
靳南飞忽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雾,脸色霎时变得一片苍白,那渊亭岳峙的宗师气场也瞬间消散,气势陡地衰微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倒。
众海贼顿时好一阵无语:
敢情靳南飞刚才那气势,还真是在死撑啊!
就说他都被打飞了那么远,还把那么大一块石头撞成粉碎了,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这时,靳南飞咳嗽两声,呛出一口血沫,抬手抹了抹嘴角,叹道:
“神捕堂三品捕头慕清雪……不愧是大楚当代年轻一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武道天才之一。不到二十二岁,居然就已凝炼过半穴窍,九大玄窍也足足凝炼了四个……本座倒是败得不冤!”
慕清雪一步掠过血潭,在靳南飞面前十步处负手站定,冷冷道:
“束手就擒,交待你南海剑派其他人的下落,交出你与瀛国公勾结的证据,本捕头可以饶你不死,带你去刑部接受公正审判!”
靳南飞淡淡道:
“慕捕头,你这话真是有趣。与瀛国公勾结,此事从何说起?”
慕清雪眉头微皱,眼神一沉:
“这么说,你是要顽抗到底了?”
“不不不……慕捕头误会了。”
靳南飞摇摇头,淡然道:
“本座的意思是……区区一个瀛国公,他还不配让本座勾结。”
慕清雪微微一惊:
“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浪也是一惊:靳南飞居然说瀛国公不配他勾结?难道这家伙还有更大的后台?
当下睁大双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生怕错过靳南飞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陈钰娘和其他海贼也是一样,个个屏息凝神,目光炯炯,一副迫不及待要听八卦的模样。
“我究竟是什么人,慕大人真要我说出来?”
靳南飞环顾四周,又看向慕清雪,意味深长的说道: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有些事一旦揭开,可就很难收场了。听本座一句劝,趁现在尚未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家各退一步,就此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