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出事当时,我也在现场巡查,得知意外之后,立马采取措施,先救人为主。事故现场我也派人维护起来,等总部领带来调查。我也有责任,没能及时发现纰漏,我愿意接受惩罚。”陈工态度端正,目光不偏不倚地凝视聂苏姚。
技术部老李却说:“我们都是严格按照流程来,是他们操作不当,自己工作出了问题,怪我们技术部老李的维护,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们有没有维护,我们生产部老王还不知道吗?每一次都马马虎虎。”生产部老王也怼了回去。
场面开始激烈的争吵。
“机器又不是人,那坏了它也不能开口说话,我们只能凭产品的不合格来判断机器的故障问题。”生产部老王说。
“竟然是机器,那就有磨碎,为什么不保修或者报损?”聂苏姚问。
“我们维修部只是在生产部老王不能维修时,才会参与机器的护理工作,更何况,厂里的机器太多,我们的人员完全不匹配,就算我们三班倒也忙不过来。”技术部老李反驳说。
乔思凯坐在中央,一言不发。他看见了很多很大的问题。
聂苏姚将手里的检查表让桌面一扔,说:“这就是你们这三年的安全检查报告?”,她生气了,她很少能愤怒,说:“这三年,这些报表都是谁做的?”
员工内部当然知道,聂苏姚对表格特别敏感,哪怕一个数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姚总,这报表没问题啊!”技术部老李的回答。
“对,是没有问题,我们要求的技术部是干嘛的?是让你们先检查还是先生产?你们的打卡记录又记录了什么?明明就应该比他们晚一个小时下班,看看这些,你们全科室三十五人,哪一天不是提前下班?”聂苏姚从抽屉里又拿出打卡记录,说:“机械每天操作,有损耗,也需要及时保养和维修,是为了确保操作时,给予最大的安全系数。你们倒好,报以侥幸的心态,因为从来不曾发生,万万没想到,昨天的一个纰漏导致一个家庭的毁灭,你们都是罪人!”
“我不干了!”技术部老李的老刘说,他是主管,在公司时间也长。
“想滚,也得把这件事水落石出再滚,还有,我告诉你,别以为离职了,事情就跟你没关系了,你敢走,只能说明你心虚。”聂苏姚也怒了。
“我心虚,我虚什么?我兢兢业业地干了五年,凭什么要我来背锅,你们厂里的管理有问题,凭什么算我头上。”老李也不客气的反驳。
“你在不打自招吗?”乔思凯让聂苏姚坐下来,消消气,他站起来。
“技术部老李的任务是什么?维护机械运转和维修,你们平时没事,谁管过你们?”乔思凯说:“你们都说维护了机器,那为什么十二号机会出事故?又是谁在负责?你们都说做好了自己的事情,那出了事故的原因还是机械事故,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是这样兢兢业业吗?”
大家都安静下来。
“创办初期我就说过,谁想要跟我们一起干,我们可以出资源帮助大家一起干。这几年里,从我们厂里走出去的员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跟我们的合作我给谁吃过亏?真当我乔思凯的软蛋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
你们的连带责任也只是对你们的告诫,而我,不但要背负企业负面/信息和企业的名誉问题,还得做出大部分的补偿。你倒好,想走就走!我告诉你,这件事,一旦被我调查出是人为的机械事故,全部责任有那个人全权承担。”
屋外听墙根的都是技术部老李的人,他们听得清清得清清楚楚,谁负责谁承担责任。
这可把年纪轻轻地小孙真吓成孙子了,一屁股坐地上了。
散会后,老李气呼呼地甩门走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通。
等大家都离开,聂苏姚端来一杯茶递给乔思凯,说:“保险公司已经在处理了,不管怎么,在厂里发生的,都算工伤。这次,也是该好好整顿一下。”
“平时对他们太好,都蹬鼻子上脸了。”
“我们也可以重新编排一下管理。最高领导这次都被记过,也必须有连带责任,否则,以后谁还有责任心好好工作。”
“这件事就交给陈工来办理,我去厂里转一下。”
“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