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了,我就又能收到红包了,还有糖吃,还有肉。”玉兰说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你个馋猫。”二姐笑话她,“羞不羞埃”
“你才馋猫呢,我不跟你说话了。
那个时候的她,对于结婚的定义就是有新衣服,有糖吃,有肉吃,还有就是有钱拿。
再后来他发现结婚以后,大姐就搬到别人家里去住了,而且还不能经常回来,她是在大姐的背上长大的,自然跟大姐的感情很深,常常不能见到大姐,她心里不是滋味,才知道原来女子出嫁,并不是只有好事发生,那些美好的东西,竟然都是用大姐换来的,她就想,算了算了,二姐还是不要结婚了吧,自己可不想拿他们去换糖吃。
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塌了半边天,母亲去世了,母亲从地里回来,只是说身体不舒服,需要睡一觉,结果一觉睡过去,就再也没有醒来。
年幼的崔玉兰已经开始懂事,已经知道死是什么意思。自己永远的变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
崔玉兰哭了很久很久,一度吃不下别人做的饭,只是想念妈妈的味道,父亲也终日沉默,奶奶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清楚,也成天的唉声叹气的。
生活一下子就从晴空万里变成了阴云密布,晴天霹雳把生活搞得乱七八糟,能够淡化这种伤痛的,恐怕就只有时间了,用余生漫长的时间,去遗忘悲伤。
1963年,全国爆发大范围的饥饿,他们的村子不怕涝,就怕旱,涝了还能吃鱼,旱了就只能饿着了。饥饿,是最真实的感受,是生理的本能,是不能承受的痛苦。
地里的田鼠,都被刨了出来扔进了锅里,田鼠的粮食也不能放过。崔玉兰已经不记得田鼠的味道,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饥饿胁迫着吃的。
午后,阳光依旧往常一样强烈,没有半点要下雨的意思。崔玉兰坐在巷子口的石头碾子上,等着二姐去抱待碾压的芦苇,圆形的芦苇要用一种特质的工具劈成片片,再用碾子压平才能编制成芦苇席。
中午的稀米汤已经就着一泡尿下去了,饿啊,真的很饿,好想吃东西。
这个时候,她的眼睛亮了,他看见了粮食,一个高大的男孩,手里拿着个玉米面窝头,只是拿着,并没有边走边吃的意思,崔玉兰的嘴里,条件反射的出现了干粮的香味,那是甜甜的味道。她吞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窝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就好像眨了眼睛,少看一眼都是损失一样。终于等到那个窝头来到眼前,那香味冲进鼻子。她还在看着那个窝头,甚至有张嘴咬上一口的冲动。
“给你,拿着吃吧。”那个男孩开口了,好听的声音,尤其说吃字的时候。
“给我?”玉兰感觉自己听错了,在这个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年代里,干粮是多么稀少和宝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