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别说了,等我下去了,我跟你娘说,这事儿,不能商量。”
“爹”大姐奋力的一声呼唤,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
玉兰走过去,拉着大姐的手,摸摸她枯瘦的脸颊,摇了摇头,爹没有看到,因为他已经把头埋进了手心里,低声的哭泣。
大姐就这样走了,拉着小妹的手含恨的走了,哀求了半辈子,操心了半辈子,最终没有办成这一件事,没有化解掉父亲的坚持,于大姐来说,是不能瞑目的遗憾。
“大姐,你看,爹最终还是答应了,你放心。”二姐把大姐的空酒杯倒满,“来,玉兰,咱妈走的早,这个家大姐操心最多,哪个人她都想着,今天,我们一起,敬她一杯。”
“哎。”这一杯酒里,有苦涩的离愁。
终于,宴席散去,大家都收拾停当。老一辈人象征性的闹了个洞房。这么大岁数了,被闹的也折腾不起来了,闹洞房的人也闹不动了。
天气寒冷,草草洗漱,躺在床上,两个新人十指紧扣。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玉兰,委屈你了。”
“你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我没有给你答应你的幸福。”
“我很幸福,结婚就是个形式吗,你看多少结婚中间离婚的,咱们能彼此坚守着过了这一辈子,跟结婚有啥区别。”
“区别就是,这么多年都没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抱着你。”
“那你好好抱,抱紧了,剩下的日子,让你天天光明正大的抱着。”
“老太婆,不害臊。”
“我啥时候害臊过。”
“也是,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爹。”战胜宠溺这刮着玉兰的鼻子,就像他们年轻的时候。
“老头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能忘呢,全都在这里啦。”战胜拉着玉兰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哪里有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慢慢,慢慢的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