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虽然能帮着改折子,但是也不合规矩,毕竟事急从权,”李鸿藻深深的俯下了身子,“皇帝的身子不太好,这几日也是强拖着病体来看折子的,今日早上还是好好的,这会子又昏睡了过去,这样能如何将养?实在是不行,你们说说看吧。”
恭亲王默然不语,惇亲王大声说道,“凡事有皇太后做主就可,奴才等没有不遵的道理。”
恭亲王不说话,李鸿藻也是不说话,但是不代表没有别人不说话,曾国藩磕了个头,“如今圣躬正逢喜事儿,政务繁忙,不能轻易搁置,臣请皇太后,”曾国藩喘着粗气,“一切章奏,凡必得请旨的事件,拟请皇太后权代皇上训示,以便遵循。”
醇郡王和塞尚阿也连忙磕头,“臣附议。”
“恭亲王的意思呢?”太后环视众人,看着恭亲王说道。
“皇上身子不好,自然要有人代为处理国事,李师傅虽然代为批阅,但仍然是臣子,不宜僭越,”恭亲王无奈的鞠躬行礼,“臣恭请皇太后在皇上养病期间,代为批阅奏章。”
“既然如此,那你们进去告诉皇帝吧,说是你们的意思,”慈禧太后点点头,“怎么和皇帝说,你们要好好想一想。”
“嗻。”
众人就在养心殿的大殿里等着,皇太后眼观鼻鼻观心,不一会,陈胜文出来禀告说是皇帝醒了,太后打头,恭亲王在后,一群人鱼贯进了西暖阁,皇帝这时候已经醒来,只是满脸通红,似乎是喝醉酒的样子,皇后和珣嫔已经避在了后头,只有慈禧皇太后坐在皇帝的榻前,恭亲王跪着和皇帝如此一说,皇帝微微沉吟,“也好,天下事不可一日松懈,李师傅代为缮折,是权宜的办法,前几日朕是怕劳累皇额娘,如今你们既然如此所请,朕自然应允,这百日内,只能是劳烦皇额娘了。只是一样,诸位定然要一如既往,恭敬太后,明白了没?”
“臣等遵旨。”
“你放心,你皇额娘不是恋栈的人,”慈禧太后给皇帝掖了掖被子,“为了就是让你安心养病,不要去想外头的烦心事儿,只要你这百日过了,身子好了,皇额娘自然就能免了这个苦差事。”
“是是,”同治皇帝感激的说道,“总是皇额娘体恤儿子,”
“你不必再烦心。”慈禧太后目光扫过,先看慈安太后,再看恭王等人,最后仍旧落在皇帝脸上,哄小孩似地说:“你放心养病好了,当着大家在这里,我答应下来就是了。”
意思是“勉徇所请”,皇上和诸臣还得表示感激慈恩。等退了下来,一面拟旨,一面商量。皇太后与皇帝到底不同,看折以及跟军机见面,固无二致,但一般官员的引见,以及祭享典礼,皇太后无法代行天子之职,得要想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