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陪着皇帝走到书桌边上,卷起袖子,接过如意的活儿,亲自给皇帝磨墨,皇帝手持紫毫笔,沾了沾墨汁,微微沉吟,片刻之后就有了腹案,下笔宛若游龙,不过半盏茶的时分,就已然搁下了笔,对着杏贞笑道:“皇后以为如何?”
时人盛赞咸丰皇帝善于画马,的确不是阿谀奉承,杏贞看着宣纸上的几匹马神态逼真,或奔腾跳跃、或回首长嘶,或腾空而起、四蹄生烟,杏贞是真心佩服,抚掌赞道:“墨色浓淡有致,既表现了马的形体,又不影响墨色的韵味,下笔如有神,皇上这画的才是骏马呀1
咸丰皇帝点头,“皇后评的好,可谓是朕的知音,如今这画已成,还缺诗一首,有画无诗,岂不憾哉,”皇帝又捡了一支笔给杏贞,“皇后许久没有作诗,何不作诗一首,如此咱们夫妻各司其责,又交相辉映,给老七才是郑重体面呀。”
“臣妾勉力一试,这几年耽于俗事,恐怕江郎才尽了。”杏贞苦笑,当初就不应该显示自己多么文采敏捷,如今可是把自己套进去了,说不得,只能再做一次抄文翁了,什么抄不到?那就自己瞎编一个吧。
“皇后谦虚,慢慢作来。”皇帝兴致勃勃,杏贞沉吟了一会,嘴里喃喃自语,片刻之后便有了决断,墨笔一挥,便是下笔如飞,草书连绵不断,犹如飞燕穿梭,咸丰皇帝凝神一看,不由得读出了声:
“
天马降兮自行空,
风云从兮龙为友。
抚剑歌兮显身手,”
“意气风发兮谱春秋。”杏贞摆下笔,笑着对皇帝说道,“臣妾陋诗,怕是污了皇上的好画了。”
“不,皇后,这诗乃是仿得秦汉古风,虽然言辞朴实了些,可这诗中气概却是非凡,隐隐有壮志凌云之意,皇后,”咸丰皇帝用手虚点了杏贞的鼻子几下,“若是朕不是见皇后当场挥墨,定然会以为是一男子所做。”
“皇上谬赞了,只是此诗尚无名字儿,还请皇上赐名,如何?”杏贞又将笔递到了咸丰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