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翟府,距离会场有段距离,白色欧陆车行使在雨夜,大概一个多少小时后,抵达西山脚下。
林也淋雨不多,可快下车时,还是打了个喷嚏。
司机好心,说后座有纸。
林也道了声谢,随手去抽,可能是纸剩得不多了,一抽连同纸巾盒,一起拎了起来,然后就看见纸盒下面有个什么。
林也从座位缝隙里,把东西捡出来,接着路灯光线,发现竟然是一颗话梅饼。
独立的小包装,充了一些气体,让这颗话梅像个小胖子,透明塑料纸上印着,紫苏梅饼的字样。
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荀朗会吃的东西。
林也把玩着,不自觉哼出一个冷笑。
荀朗的车里,出现了女人的东西,不用说,一定是棠意礼的,想想那画面,奢华的车厢内,坐着矜贵冷漠的男人,那个与之并肩的女人,却在那吃话梅!
任何女人,坐在荀朗身边如何能够不荣幸、不忐忑,可棠意礼的行为,太随意、太放肆,这完全是对其他女人的一种亵渎!
林也撕开包装,把梅饼放入口中,那酸涩的口味,太强烈,以至于她都没有尝出味道,就被酸到心坎上。
林也小的时候在亲戚家长大,六七岁时才被母亲接入翟府,虽然是佣人的孩子,但翟府实在太显赫了,每一个来拜访的人,对她也同样的恭敬有礼,所以林也适应得很快,没有多久就把自己当作翟府的一员,住了下来。
半年后,暑假的一天,佣人们突然忙了起来,她从大人嘴里得知,自己并不是翟府唯一的孩子,还有一个与她同龄的小少爷,一直养在苏剩
很快,他就要来了。
当时林也以为荀朗跟自己一样,都是先养在亲戚家,然后才能回到妈妈身边的可怜孩子,可等人真的来了,她就发现自己理解错了。
荀朗的出现,彻底震撼到了她。
荀朗是不同的,他不是下人眼里的孩子,而是一个上位者,连吃一个橘子,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问题,别人都要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喜欢酸一点的,还是甜一点的。
而他,又与那些被捧着长大的贵公子不同,荀朗一点都不骄横,反而喜欢独处,喜欢沉默。
那个暑假,他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泳池。
林也有的时候会从翟府跑到下面的宅子,偷偷看荀朗游泳,他长手长脚,游得自如舒展,她暗生羡慕。
后来看得多了,被逮到也是意料之中的。
林也坦白,说她也想学游泳,荀朗没拒绝,但也没有多热情。
他把自己的临时教练,借给林也,让他们在一旁单独学,而他则是自己游自己的。
可即便是这样,翟府上下的人还是惊讶极了,这位不好亲近的小少爷,竟然会亲近林也。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虽不至于往男女情愫上想,但林也与小少爷是朋友的这个认知,让大家对林也刮目相看,一直到后来很久的时间里,林也都享受到了周围人接近讨好的对待。
那个时候,林也就知道,靠近荀朗,可以得到很多、很多。
甚至青春期来临,对异性开始有向往的两年,林也还曾经想过,荀朗这样耀眼的人,倒底什么女孩子可以配得上他。
“配得上”可能是箍了林也十几年的魔咒,这漫长的岁月里,她发奋努力,借翟府资助,出国留学,过上与少爷小姐无异的生活,现在还成为了小有名气的室内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