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经来到了八月份,旱情依旧在持续着,大地干裂,从最开始的无水灌溉,到了现如今的吃水都难,百姓民不聊生。
“官仓已经见底,杂饼所剩也不多,眼下的情况来看,怕是难以撑过这个月了。”小议会上,房玄龄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着。
内阁制只是刚刚提了出来,还没有正式的组建,但这种工作模式却已经开始进行。
每隔十日,已经被确定为内阁成员的大臣都要来到这里开会,而在以往,只有宰相才有这个资格。
身份地位是有了,可肩上的担子也不轻。
各部大佬,纷纷绞尽脑汁的想尽各种办法,甚至恨不能将自家的粮食拿出来,可那点粮食还不够塞牙缝呢。
不少人曾劝过李元吉,朝廷的赈灾也不是这么振的。
起码在这个时间段,这种方式是不合适的。
可李元吉却是不听,硬要以这种方式来赈灾,要让百姓每日都能吃到朝廷派发的粮食。
无关乎多与少,重在情意,要让百姓知道朝廷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他们。
这么做的好处是有,不少百姓对于朝廷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以往该由皇帝背的锅,除了儒家的一些不开眼的家伙嚷嚷着以外,百姓们倒是显的很淡定,并没有受到某些人的蛊惑。
名声是有了,可问题也同样很严重。
几个月的时间,灾民们几乎耗净了整个大唐的储备粮食,民用的,军用的。
如果这个时候爆发一场战争的话,朝廷连出兵的粮食都凑不齐。
“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天下苍生,皆为朕的子民1李元吉稍显有些疲惫的说着,的确很累,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每天都是不断的汇报,这里缺粮,那里告急,这些大事不是那些所谓的宰相们能处理的,必须要经过自己。
而这一次的旱灾,也让李元吉深刻意识到天灾对于古代百姓的影响。
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便几乎令整个国家瘫痪了一半,若是连续来个几年,怕是一个国家就要完蛋了。
“传朕旨意,即刻起,宫内每日只食一餐,剩下的全部发放给灾民。”
什么套路、手段之类的李元吉都不懂,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必须要做出表态。
不知道历史上李世民是如何处置的,但最终的结果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
“放粮吧1泾阳县的某座村子里,一座豪宅大户内,头发花白,一簇胡须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老者稍显无奈的朝着面前的几个儿子吩咐道。
“爹,不能放粮1大儿子刘措立即站出来制止道。
“就是,爹,绝对不能放粮,咱们家的粮食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凭什么放给他们?”二儿子刘举也站出来附和道。
千年等一回,等的就是这个灾年,不过有朝廷的介入,那些土包子们虽然日子难过,但也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很少有来家里借粮的。
但刘举也一直派人在县里打听着呢,据说官仓差不多快要空了,过不了多久,他们的春天就要来了。
“大哥,二哥,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想借着这次天灾发财的想法,最好还是趁早打消掉的好。”幼子刘善也站出来劝说道。
“我说三弟,你是念书念傻了吧?不想办法发点财,家里拿什么供你读书?拿什么供你考举?”刘措狠狠的瞪了眼自己这小兄弟一眼,倒也没真的放在心上。
“正是因为读了书,所以弟才劝二位兄长打消发财的念头。”刘善也不在意,据理力争道:“《论语》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陛下刊发的这一套书籍中,几乎砍掉了所有的儒家经典,却唯独保留了这本《中庸》,弟早已将其熟读数十遍,廖记于心,又观陛下行事作风,已有一些心得,虽不敢言准,但小心总无大错。
今日官府帖发了陛下的诏喻,连皇室都开始每日只食一餐,将省下的粮食用于赈灾,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朝廷承认了官仓内已无多余粮食的事实,大家发财的机会就要来了。
实则不然,在弟看来,这恰恰是一个危险的讯号,敢问二位兄长,五姓七望最近表现的如何?饶是如此庞大家族,依旧不得不在一开始就拿出了数十万石粮食给朝廷,连他们都不敢发的财,我们敢发吗?”
刘措和刘举有些犹豫,刘老爷子则满是欣慰的缕着胡须,看着自己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