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好善脑中乱糟糟的,几个大夫看着心绪不安的苟好善,互相看了几眼,也不知道特地问这事是干什么。</p>
“大人,这事...”</p>
“不能说出去!”苟好善突然开口道:“记着,这事不能往外说了,可明白?”</p>
大夫们见苟好善神情严肃,忙点头应下,陆续告退出了府衙。</p>
苟好善抚了抚额头,他想过是鞑子拿的,是进城的兵丁拿的,是孙传庭拿的,可却没想到,是锦衣卫拿的。</p>
而且,拿的是什么,德王不说,陛下自然也不会往外说,自己只能当做不知道此事,做好份内之事便罢了,免得惹祸上身。</p>
德王府中,朱由枢返身进了书房之后,才将书信取了出来,裁开信封,只见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襄王行笔如游龙,看得出他写信时定然心绪不定。</p>
“没个消停的时候,这又是什么事!”</p>
“嗯?襄阳战事,不是解了么,那老东西命真大...居然拿出了这么多银子赏那帮粗人,本王的银子都没了...等等,这是...”</p>
朱由枢看到后面,倏地站了起来,双手不住抖动,“清屯充饷...这是要把田地...还回去?”</p>
就在朱由枢看这封信的时候,其他同样收到襄王书信的藩王们,已是唉声叹气多日。</p>
大明律例,他们藩王不能出仕不能经商,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靠朝廷的银子养着,可朝廷本来就缺银子,这不定哪一日的俸禄就没了,再不靠手里这些田地吃饭,是要饿死他们不成?</p>
“还回去,没门!”福王朱常洵挺着个大肚子,大声嚷嚷着。</p>
“父王,您别动气,就襄王一封书信,也说明不了什么事!”朱常洵长子朱由崧在一旁安抚道。</p>
“哼,要不是申时行那几个老东西挡着,现在坐在紫禁城里还不知道是谁呢!呸,现在居然敢让本王还地?还给谁,嗯?”朱常洵“呸”了一声,“本来就是本王的东西!”</p>
“父王慎言,”朱由崧忙道:“您也不怕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去了,再治您一个大不敬可如何是好?”</p>
朱常洵下巴的胡子抖了抖,一双眼睛更是瞪得老大,他伸手指向外头,“谁?谁敢将本王这话传出去,本王活剐了他!”</p>
“是,是,是,父王别动怒!”</p>
“哼,他还想让贼首来做洛阳的藩王?他也不怕先皇给他托梦,”朱常洵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父皇啊,您当初要是坚决一些,何至于让儿臣受这个气啊!”</p>
朱常洵是神宗皇帝和万贵妃的儿子,因为他,神宗想废长立幼,引发了“国本之争”,共逼退申时行在内的四名首辅,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官吏总数有三百多人,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p>
神宗甚至不上朝以示抗议,最后还是立了长子朱常洛为太子,封了最爱的朱常洵为福王,更是赐下了不少田产、珠宝、金银等。</p>
朱常洵这么一个自小受宠爱的、又在洛阳作威作福惯了,骨子里噬钱如命的他,哪里能容忍别人打他钱财的主意。</p>
这世上,可只有他拿别人东西的份,别人想要拿他的,哼,便是连皇帝都不行!</p>
“父王,陛下也就这么一说,您别听风就是雨的,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咱们先不掺和这些,看襄王他们如何,咱们再做决定。”朱由崧又道。</p>
朱常洵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朱由崧,“你说的是,咱们这洛阳可不是谁能想占了就占了的,清屯充饷,滚一边儿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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