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程卿和十三岁的程卿是大不一样的。</p>

十三岁的程卿干瘪瘦小，十七岁的程卿个子中等，容貌俊俏，一双眼睛顾盼飞扬，有少年人的勃勃生机，也有成熟灵魂带来的沉稳大气。</p>

再想想她在科考上取得的成就，守住虹县的能力，一桩一件的，从哪里看都很优秀。</p>

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她，眼角湿润。</p>

“好，真好……”</p>

“别失态。”</p>

另一人冷静道，“我们既已来了，就有机会接触他。”</p>

只有接触到程小郎，才能了解程小郎，才能判断程小郎是不是英才。</p>

耳朵听得再多，也不如亲眼见到来得真。</p>

六元及第的状元说明不了什么，那是可以人为推波助澜的。</p>

淮南的局势这么乱，这五河县更是不日就要大乱，如果程小郎能力挽狂澜，才是真正值得他们……说话的人看了程卿两眼，掩去眼中的精光，又变成了一个普通人。</p>

程卿对涌动的暗潮一无所知，她和程知绪一起出城迎接石总督和祁指挥使，没想到又看见了荣九。</p>

荣九在虹县就被荣五少和荣七少压着离开了，兜了一圈，却又跟着石总督来了五河县。</p>

这个盐商公子哥真不怕死啊！</p>

当然，这个场合不是和荣九叙旧的时候，也轮不到荣九这个盐商公子说话，荣九只是石总督的随从。</p>

“石大人，祁指挥使。”</p>

程卿年纪小又是下官，自然要先打招呼。</p>

祁指挥使和程知绪是莫逆之交，对程卿不热情也不冷淡，石总督更是把程卿当成了空气，只和程知绪说话：“怎不见五殿下？”</p>

“石大人，咱们边进城边说吧。”</p>

石总督点点头。</p>

俞三看着程卿被冷落，暗暗冷笑，十分有原则对石总督和祁指挥使带来的人进行了盘查。</p>

石总督待他倒是客气，还主动与他说话，夸他是年少有为，特别提到了俞三在虹县击溃长巾贼军队的功绩。</p>

“英雄出少年啊，程侍郎你说是不是？”</p>

程知绪含笑点头应和。</p>

俞三特别耿直否认：“虹县杀敌有大半是程学士的功劳，下官只是恰好赶到配合程学士收尾。”</p>

“哈哈，这还谦虚上了！程学士自然有功劳，不过他的功劳要回京之后由圣上另行嘉奖。”</p>

石总督三言两语就带过了程卿。</p>

自从程卿六元及第后，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不如她的人要奉承她，比她官大的也看好她，从未有人如此直白表现出对她的不在意。</p>

如果程卿的承受力稍微差点，只怕要当场失态。</p>

可程卿笑眯眯点头，好像一点都不生气。</p>

俞三脸上的笑却淡了。</p>

看起来石总督不喜欢程卿。</p>

他喜欢的人，石总督不喜欢，石总督也太没眼光，以后还是离石总督远些，指不定漕运总督啥时候就换人做了。</p>

石总督也没有在城门口停留太久，和程知绪、祁指挥使先进了城。</p>

程卿经过俞三身边，脚步顿了顿：</p>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p>

她都不生气，俞三生什么气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