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p>

福贞转眼就想明白了太后态度异常的原因。</p>

程蓉对太后来说是救命恩人。</p>

如果让太后把救命之恩报了，宠上一段时日也就撩开了手。</p>

但太后还没报恩，程蓉偏偏就死了……太后上了年纪后一心礼佛，也信了因果报应那一套？</p>

人老了，心就软了，福贞意识到这点，倒慢慢镇定下来。</p>

能把程蓉的死记这么久，更不会眼看着柔嘉受罚吧？一个是臣女，一个是从小疼大的外孙女！</p>

福贞放下手里的璎珞项圈，在太后跟前一跪：</p>

“母后，是儿臣没有教好柔嘉，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想着柔嘉从小没了父亲，不免娇惯她几分，养成了她现在的性子。柔嘉没有什么歹毒的心思，说她想要教训一下那程卿，让人赶程卿出国子监，儿臣信。说她雇凶杀人，儿臣不信！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怎能瞒过身边伺候的人独自办到，她不懂事，她身边伺候的下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母后，柔嘉真是被冤枉的！”</p>

福贞说到最后，更是哭了。</p>

太后当然也知道柔嘉性情骄纵。</p>

以前睁只眼闭只眼，就因为心疼柔嘉从小就没了父亲。</p>

福贞一哭，太后的心就软了，理智也慢慢回笼。</p>

柔嘉应该没有雇凶杀人的胆子。</p>

但想要赶程卿出国子监，此事肯定是真。</p>

太后冷着脸，也没叫福贞起身：</p>

“你仔细同哀家说说，柔嘉为什么要赶那程卿离开国子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如何结下的仇怨？此事若是别人错了，哀家亲自为柔嘉做主！”</p>

这意思是，若柔嘉有错，则要给程卿做主了？</p>

太后上了年纪，岂止是心变软了，还有些老糊涂。</p>

福贞把从柔嘉身边下人嘴里问来的缘由告诉了太后：</p>

“柔嘉肯定是做错了，但儿臣理解她为何这样做，自打她几岁起就跟在云庭身后跑，儿臣就知道柔嘉喜欢云庭。儿臣也想成全她，可云庭那身体……母后，青年丧夫是什么感受，儿臣不想让柔嘉再承受一遍。柔嘉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给云庭，这话儿臣与柔嘉说过不止一次，她是明知不可为，就嫉妒出现在云庭身边的人，她糊涂啊！”</p>

福贞的一席话叫太后沉默。</p>

“云庭是个好的，这几年他一直避着柔嘉。”</p>

半晌后，太后只说了这么一句。</p>

福贞使劲点头，“儿臣也没怨过云庭，儿女都是债，柔嘉一心想嫁给云庭，儿臣也没有法子。”</p>

太后再次沉默。</p>

萧云庭为什么避着柔嘉，太后心知肚明。</p>

不仅是萧云庭顾忌着自己身体不好，更重要是向皇帝表明自己的态度呀！</p>

生在皇家，也不意味着可以事事如意。</p>

不管是柔嘉还是萧云庭，都有各自不如意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