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别的县来的,离咱们村子很远。”</p>
李初元帮着应道。</p>
“我们村的学校都传到别的县了?”</p>
“别的县又没不要钱的学校。”</p>
陈小满和李初元从容地跟村民们交谈着。</p>
村民们没怀疑。</p>
反倒是心里涌起一股急迫。</p>
别的县的孩子都想尽办法来他们村的学校读书,他们的孩子离得这么近,竟然没去,这还得了?</p>
村民们急匆匆赶回家,就要把孩子送到学校。</p>
一路走来,孩子们并没有遭受异样的眼光,还因为大老远来求学,让村民们高看了。</p>
这些孩子多好学啊。</p>
从学校走到老李家,又从老李家被送回学校。</p>
孩子们还是低着头,心里却没有一开始害怕。</p>
老李家的被褥也不够,陈小满和李初元就把家里晒干的稻草抱到学校,在空房间的地上铺满稻草,再用家里织好的布铺在上面。</p>
虽然没有棉絮舒服,也很软。</p>
孩子们高兴地在上面滚来滚去。</p>
嬉笑声响彻整个学校。</p>
刘先生赶过来时,就瞧见陈小满和李初元正滚得开心呢。</p>
他咳嗽一声。</p>
孩子们瞧见有大人过来,一个个拘谨地退到墙角站着。</p>
李初元喊了声先生后迅速站起身,用力去拽躺在地上的陈小满。</p>
陈小满手脚并用爬起来,咧了嘴对刘先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先生也要来玩吗?”</p>
刘先生看着她头发上插着的一根稻草,又好气又好笑。</p>
“你忘了晚上你还要上课吗?”</p>
陈小满迷茫地眨巴着大眼睛。</p>
李初元回想起来,赶忙戳她的后背,连连给她使眼色。</p>
“县城来的大夫们都在教室等你上课。”</p>
刘先生见她还没想起来,只能揉着眉心提醒她。</p>
陈小满惊得跳了起来:“我忘了!”</p>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p>
“先整理一番仪容再出去!”</p>
眼见她窜出去,刘先生赶忙在她身后呼喊。</p>
李初元也跟兔子般窜出去,帮她把稻草给摘下来。</p>
瞬间,屋子只剩下刘先生和那些孩子们。</p>
刘先生扫视一圈,那些孩子全都缩在墙边,弱小、无助。</p>
他语气并未有太大起伏:“女孩睡这间屋子,男孩跟我来。”</p>
若不是他过来,这些孩子怕是胡乱睡在一块儿了。</p>
男孩们茫然地跟在刘先生身后,去了隔壁的屋子。</p>
隔壁屋子也是用稻草和新布铺好了,墙角放着两床棉被。</p>
刘先生只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去启蒙班上课。”</p>
等刘先生离开,孩子们才放松下来。</p>
躺在软乎乎的“床”上,他们忍不住又欢乐地滚了两圈。</p>
屋顶是黑布瓦,墙面是青砖建成的,还抹了石灰,很白。</p>
一个孩子道:“这屋子真亮堂。”</p>
另外一个孩子道:“床很软。”</p>
“我们还有书读。”</p>
“我有自己的名字了。”</p>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p>
在刘书言眼里,这种生活不是人过的。</p>
可在这些孩子眼里,已经是他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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