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怔了一秒钟，她也并非事事都逆来顺受。</p>

她的喜怒哀乐，沈律言都要管吗？</p>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特别费解地开口问了他：“我都不能难过吗？”</p>

沈律言沉默，她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漆黑潮湿的瞳仁看着特别惹人怜爱，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像个独断的暴君才能说得出口的，他抿了抿唇：“不好看。”</p>

江稚扭过脸，“那我也没法控制。”</p>

不好看，别看她就好了。</p>

沈律言没再作声，不想再临出发的前一天和她闹不愉快。</p>

毕竟这几天的相处，相当的和睦。</p>

*</p>

早上的航班，总是容易犯困。</p>

江稚上飞机后问空姐要了个毯子倒头就睡，宽敞的头等舱确实比经济舱要舒服许多。</p>

下飞机后坐车直接去了沈家。</p>

沈夫人好久没见到江稚，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你又瘦了。”</p>

沈夫人想起前几个月的事情还心疼的不得了，想了这么久也没闹明白沈律言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好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p>

沈夫人说着就训斥起她身边的男人，“你也是！连个人都照顾不好。”</p>

沈律言任打任骂，态度倒是特别好，但是沈夫人哪能不知道他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p>

江稚看见沈律言挨骂，有点想笑，但是又不得不忍着。</p>

沈律言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你想笑就笑吧。”</p>

江稚唇角微勾，却还要嘴硬，“我没有。”</p>

沈夫人瞧着两人也不像是感情不好的样子，她真就想不通那个孩子怎么就不能要了？她儿子看起来身康体健，按理说质量也不会差，孩子保准没有问题。</p>

沈夫人现在听见他说话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行了，外面这么冷，你下车的时候也不知道给阿稚披个外套。”</p>

沈律言都有点无奈，“我的错。”</p>

沈夫人瞪他一眼：“当然都是你的错。”</p>

说着她就拉着江稚进了屋。</p>

客厅里还有人，挺着大肚子，看着月份不小了。</p>

江稚花了点时间才回忆起来，这是沈律言的弟媳。</p>

弟媳对表哥和表嫂都很敬重，连她丈夫都怕这个表哥，她就更不用说。</p>

打过招呼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上了楼。</p>

江稚刚才看着她的肚子走了会儿神，沈夫人怕她难受就说：“她这是第二胎，遭了不少罪，都快六个月了还在孕吐，要我说不生孩子也好，小孩子哭起来也够叫人头大的。”</p>

江稚唇色苍白，扯起嘴角勉力笑了笑。</p>

沈律言接了话：“母亲说的是。”</p>

沈夫人翻了个白眼，心直口快：“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造的孽，你们俩的孩子也快这么大了！”</p>

脱口而出的话并未深思熟虑过。</p>

刚说完沈夫人下意识去看江稚的脸色，她看起来仿佛很平静。</p>

沈律言轻描淡写把这件事揭了过去，“都过去多久了，您再提就没意思了。您真这么惋惜，就去立个碑，日日纪念，我也不管您。”</p>

沈律言说话就是有气死人的本事。</p>

沈夫人被他气得站都站不稳。</p>

沈律言扶她坐下，“过去的事情您就别提了，免得提多了招人烦。”</p>

沈夫人推开他：“我以后都懒得管你了。”</p>

江稚看沈夫人被气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给她倒了杯水，“妈，您别气坏自己的身体。”</p>

沈夫人还是生气，她儿子刚才说的话实在混账。</p>

偏偏她这个当妈还管不了他。</p>

她叹气：“算了，你们不爱听，我以后就不提了。”</p>

*</p>

上了楼，进了卧室。</p>

沈律言换好衣服，转身看见江稚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忙什么。</p>